知是不能陪他一起漂泊的,我身上还有飘摇的家要支撑,但我也无限渴望他开口,说想带我离开。
我在那时候下决心,只要他开口,不管他犹不犹豫,我都要紧紧地抱住他。
同时我也痛恨我心中那见不得光的希翼——如果他能留下呢。
但他什么也没说。却还是要安慰我的难过:“别哭啦,我又不是真的不回来了。”
“呜......才——不是真的要哭。”
我抽抽鼻子,觉得丢人,但是却哭得更厉害了。
我再三请求他多多给我写信,哪怕是那么一两句都好。他笑着对我说,是你的话,多少封信都不会嫌多。
我便有些气恼,去弹他的额头,他真的喊疼以后又慌张地道歉。
“不用担心,我有预感,我很快还会回到你的身边的。”
“到时候,就不会再走了。”
——
到底他还是离开了。我心知这是失去,但没有再挽留。
如他所说的一般,信件真的很频繁。信里描绘着他的所见所闻,偶尔夹两朵花瓣,写上我的名字。
我于是也把家乡的枫叶送去给他,听他说着思念种种,心里忍不住的是阵阵高兴。
甚至胆子也更大了点,好几次他的来信慢了,我还气鼓鼓地写信催过他。
那都是奇怪的占有欲在作祟。
万叶也默许我的逾越,好声好气地哄好我,我竟然真的有了恃宠而骄的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在云端了。
虽是如此,他却迟迟没再提回来的事情。我心里是期待的,也有一点失落,但是终归没有再说。
变故是在锁国令颁布以后。我心里略微惶恐,却也没那么紧张。直到眼狩令的紧随其后,心里才真正有了担忧之感,甚至于好几次看着黄昏都会想到万叶的眼睛,眼泪就要落下了。
我多给了好多钱请求信使加急送信,只为问一问他的情况。得到安抚性的回答以后总算松了口气,但日日夜夜还是寤寐思夫。
我总想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面看着家里的境况慢慢好起来,一面又想着和万叶飘渺的未来,有时候开心了,幸福的都要笑出来。
直到他的名字登在了通缉令上。
时间也不过是冬天刚刚到来而已。他虽然还是送信来,却再难安抚我的心绪。
【别担心,我没事的】
怎么可以不担心啊。我想那已经不是什么喜欢,我真的很爱他。
那以后信的频率慢慢变少,原本三五天便是一封,再到两星期,一个月,最后彻底杳无音讯。
无论我再怎么送信过去,哪怕我每天都坚持着,还是没有。
我故意在信里催促他,假装和他生气。
但是他真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
——
我的父母开始含蓄地为我寻找婚事。
我虽然年纪还不大,但是许多同我一般的小姐都已经早早嫁人,或是订婚。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父母,毕竟家中虽然有好起来的势头,但风险还是时刻环绕。
我是长姐,父亲身体已经不明朗,家中弟弟又小,还不能支撑家业。
中旬我见到了父母安排的联姻对象,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家境好的少爷能看上我的家族,我的母亲却只是隐晦地告诉我,对方是心仪着我。
也确实如他们所说,那是个很优秀的人。得体又温和,实话说确实很适合结婚。
这时候也能给予我家很大的帮助。
他也对我很好,有了来往后时常送些东西来,起初只是一些糕点,后来是珍贵的首饰。
甚至有那么一两次偷偷夹了纸张,委婉地表达了喜爱。
纵使我的父母十分满意,也逐渐不再隐藏张罗结婚的事情,我却是先一步觉得不行。
不管不顾地,我几乎是偏执地说——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低着头不敢抬头,但又觉得这不是能退缩的事情,于是坚定地对上了对方的眼睛,“喜欢很久了,很久很久,虽然他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但我还是要等的。”
我以为对方会愠怒,没想到他却不气急败坏,甚至表示“早有预料”。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看看呢?与其一味地等待,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要是那个时候,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我会真心祝福的。”
——
开春以后,我决计去找万叶了。
先是去了反抗军。一路上可谓是受了太多无妄之灾。沿途糟糕的天气就已经足够折磨人,更不要说严苛的士兵,完全无法应付。
但是这种痛苦却助长了我见到万叶的期待。我已经太久没见到他,情感落地就会生根,我告诉自己,见到他以后一定要把所有都告诉他。
我的懦弱,我的私心,我的贪恋。
但是结局却不如我愿,珊瑚宫的领袖是一位温柔的少女,她安排照顾我直到我病怏怏的身子彻底康复,但是却只能告诉我万叶已经离开。
同时又好心地告诉我,万叶有提起过是要到璃月去。
我没有放弃,在托马的帮助下——虽然他再三劝阻,我在月末搭上了最后一趟前往璃月的航船。
偷渡时的痛苦比前往海祈岛来得更猛烈。一连好几天我完全没法爬起来,从前我也不知道自己晕船,在船舱里晕得日夜都分辨不清,还得时时刻刻提防大人物的检查。
我扪心自问,这真的值得吗,只是为了那一个不清不楚的答案,真的值得吗。
我不清楚,但我告诉自己是的。
到了璃月,我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去了药房,虽然药是真的很苦,但我很开心它的药效之好,因为我可以即刻就去寻找万叶了。
等到冷静下来我才想到,这硕大的一个璃月,我该到哪里去找,就算是找到了,我又能做些什么。
要是那终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呢。
要是他根本就不在记得自己呢。
要是......
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