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吃糖葫芦吗?”眼前的小女孩手拿一串糖葫芦,穿得很是厚实,脖子上围着细窄长条围巾。
祁寒只能看到她那一双眼——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睛。
“小姐!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在外面乱晃啊!快回屋里!”奶妈催促道。
小女孩眼里闪过几分慌乱。“送给你啦!我要回家了。”许子吟连忙把冰糖葫芦塞到祁寒手中,转身离去。
祁寒想说句谢谢,可怎么也说不出来。
原来——只是在梦里。他揉了揉眉心,最近都没休息好。港口的生意越来越繁忙,许多人盯着他,想从港口生意中分一杯羹。
他抬头看着窗外的月色,心中不免泛起涟漪。他们已有三年未见了。
那时候,祁寒有一腔热血,以为爱上一个人就可以不顾一切。然而他有什么能够给她的呢?
他一无所有。
在祁寒心中,三年已经是无法跨过的鸿沟,更何况他们一南一北。金钱,成就,他已经享有。只是不似当年的少年。
太阳还会照常升起,这份爱意被克制在心里。
东方的天空,太阳光。祁寒从黑暗走向光明,迎接第一缕阳光。他趴在江边的栏杆上,看着刚醒来的上海。
浦东的码头忙碌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哟,祁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早?”一位穿着考究的年轻人走来,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青涩尚未完全褪去。
“哪天不是这么早?”他侧头看向秦逸然。
那年轻人似要和祁寒套近乎般,“也是,现在港口的生意不好做。祁先生能走到今天,想必花了不少精力吧。”祁寒只是静静的听着。
秦逸然继续说,“如果杜老先生看到你现在这番成就,一定会很欣慰。”他试图挑起战火,可惜祁寒不吃这一套。祁寒的眼神依旧平静,并未掀起波澜。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既然现在码头已经归我,何必再提旧人。”他盯着秦逸然,话语里的锋芒毫不掩饰,“要想继续做生意,奉劝秦先生小心为妙。”
秦逸然心说,传闻真没有错。祁寒这个人虽然是从泥泞中爬起来,却不输那些世家公子半分。“是我唐突了,希望祁先生别放心上。”秦逸然连忙赔笑。
“都是朋友。以后也请秦先生多照顾我们的生意。”祁寒目光柔和,语气熟稔的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顾府。富可敌国的名门。
“气死我了!今天早上......”秦逸然刚到家就大喊大叫着,他正要说,却戛然而止。“舅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了之穿着一身军装,黑色军靴平添几分严肃,齐眉的黑发在微风中抚弄着那双桃花眼睛,高挺的鼻子下那张薄唇如温润的玉。“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失?”虽是责怪,但顾了之眼里满是笑意。
“舅舅,现在浦东的生意可不好做。杜老先生死了,祁寒现在完全负责海港的生意。”秦逸然有些惆怅。
祁寒?顾了之在脑海里回忆片刻。一位倔强的少年,没想到已经走到今天这步。“他确实很有胆识,海港的生意还是要继续和他合作。”顾了之颇有赞赏之意。
秦逸然见顾了之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话。“知道了,舅舅。”
顾了之正准备回房休息,突然转过头,“西滩的晚宴,把祁寒也叫上。他比你大不了多少,好好跟人家学学。”
“嗯。”秦逸然闷声答应。
“这海港已经更名易主了,不知道我这老东西还有没有用处。”
祁寒笑了笑,“孔先生言重了。乱世之做生意,还需要您和我们合作。”
身旁的女人端来一壶茶,身穿白色旗袍,戴着白色珍珠耳环,简洁大方。她只是站在那里,却不由地吸引旁人的注意。
老者看了看陆漓,又看了看祁寒,“你小子真是好福气啊,能有陆小姐这样的助手。当真是年轻有为。”
祁寒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陆漓也毫不扭捏。
送走了孔先生后,陆漓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柳眉杏眼,唇红齿白,处处可人”。她给祁寒添了杯茶,“阿寒,先前秦先生送来请帖,邀请你去今晚西滩的晚宴。”她顿了一下,“说是给顾先生接风。”
祁寒看起来不甚在意,“你想去吗?”
“我?我去合适吗?”陆漓想压抑住内心的喜悦,可那双眼睛里满是光彩。
祁寒不可查觉的笑了,看向陆漓的目光始终很柔和,“一起去吧。”
“那......我先去准备准备。”陆漓想了一下,“这种场合穿什么好?”她叹了口气,“算了,你也不懂。”
“我觉得你穿白色的旗袍很好看。”祁寒看着她,话里满是笑意。
“顾爷!久仰久仰”在上海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谁不想搭上顾家的快车赚一把,更何况是在烽火年代。说是给顾了之接风,实则是提供一个平台认识人。举杯低眉间,都暗含着波涛汹涌。
陆漓挽着祁寒走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毕竟是上海滩的新贵,把守着海港的生意。近几年来,港口生意很是繁荣。“祁先生来了。久仰大名。”顾了之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果真气度不凡,脸庞虽还有些少年气,但莫名生出几分硬朗。他向祁寒伸手,“来者即是客。”
祁寒也握住他的手,“今晚还要让顾先生破费了。”
顾了之的目光注意到旁边的旗袍美人,“这位是?没猜错的话是陆小姐吧。”
“正是。顾先生。”陆漓笑了笑,举手投足间都是不卑不亢。她从小在北方长大,给人一种“北方有佳人”的感觉。
“那就请二位入宴吧。”顾了之对这两位年轻人很是和善。
“祁先生!”秦逸然很热情地给祁寒打招呼,他身旁还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虽然已到中年,却有一种儒雅的气质。秦逸然对着祁寒介绍,“这位是宁先生,从天津来的。”
宁望远这次是有备而来,上海最繁荣的港口换了主,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商量新合作。“早听说祁先生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哪里的话。以后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