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上,坐到了赵慧珠旁边。
“何月学的是工商管理,跟小穆在同一所大学。”赵慧珠说,“是不是很有缘?”
“嗯。”黎溪想走,但她的脚就像生了根,挪不动。
“学历只不过是增长见识的一种手段,其实我是个以家庭为中心的人,婚后更喜欢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跟阿姨一样。”何月说。
赵慧珠笑了笑:“说起来,黎医生小时候跟小穆关系很好,也了解小穆的性格。他就喜欢以家庭为重心的人。是吧?”
郁穆占有欲强,确实更喜欢围着他转的人。他回来的这几个月,即使过去十五年,他们还是会因为一些问题吵架吵架再吵架。黎溪惦着自己的饭盒,这些重量就像有了某种魔术,放大十倍地压在她身上,慢慢压垮她。算了,她不等郁穆了,还是先回去吧。
“既然郁穆不在,那我先走了。”
郁臻说:“一起吃个饭再走吧,你跟郁穆是好朋友,他的婚礼也帮他参考参考,提点意见。”
“我还有事,等我有空了再过来。”黎溪转过身,她能感觉自己逃跑似的脚步,带着尴尬和狼狈,最让她狼狈的是手里可笑的饭盒。
刚一转出大厅,迎面碰到了郁穆。
他的气色不是很好,还有些气喘,像是一路跑上来的。
他没穿西装,简单的衬衫和裤子,颀长的身形站在那里,配上他带着疲倦的厌世气质,就是一个忧郁贵气不可攀的公子哥。
黎溪不是没发现他的问题,他有血管炎,从小就有抑郁症,她帮他艾灸过无数次。比如说现在,两缕长发掉在他额前,盖住了他的眉尾,深棕色的头发把他深邃的五官衬出凌乱感,他就像一个抑郁症发作的病患。
而他们在溪谷的第一次重逢,他是星眸耀目,凌厉干练,显然是身心都健康的人。
受了委屈突然见到可以给怀抱的人,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感觉鼻子有些酸。
他就那样垂眸定定地看她,也许是看她红了的眼睛,也许是看她手里的饭盒,也许是看她包起来的伤口。
他看她的时候,眼里映着几许看不懂的光,就像整个世界他只看到了她。
短暂的沉默僵持,还是她先开口:“你知道里面坐着你的未婚妻吗?”
郁穆双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又合上嘴巴,他让她站在他眼睛里好一会儿,才说:“你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