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一惊,赶忙赶忙欲盖弥彰地挺了脊梁站得笔直——希望别人能看不见他脑袋上的白色珍珠粉末。
鱼思渊觉得这小法师傻得可爱,她捂嘴一笑,故意说道:“小师父从哪沾了那么多的面粉回来呀,这乍一瞧我还以为是珍珠粉呢。”
阿捡没办法地嘿嘿笑说:“我、我刚从厨房出来。”
这话说得可不假,他确实刚从厨房出来。
鱼思渊又细细瞧了瞧他的脸,露出丝担心的表情来:“哎呀,小师父,你的脸怎么受伤了呢?”说着,她拿出袖中的丝帕就往他的脸上挨。
阿捡忙下意识地躲开她的手:“我、我自己来!”
阿捡不记得自己脸上什么时候受过伤,忙就扯着袖子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这时候又听见鱼思渊疑惑的声音说:“咦,这凑近了瞧,怎么不像血迹,倒像是女儿家常用的胭脂呢?”
阿捡心里“咯噔”一声响,随即余光就瞥见一片黑红的长衫凌空罩下。
一抬头,他正对上鱼长歌微微挑起的丹凤眼,而脖子上凉凉抵着的,是她袖箭的冷锋。
鱼长歌冷声道:“所以,进我屋的人是你?”
阿捡欲哭无泪,弱声问:“我、我说我是、是去帮、帮忙阻、阻止的,你、你信吗?”
鱼长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你猜我信不信。”
半空中的羽火翎,齐齐对准了他的眉心,阿捡咽下了唾沫:“我猜……不信。”
江不为看热闹不嫌事大,没心没肺地说着风凉话:“哎,你这小子有前途啊,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也看不惯这母老虎很久……”
然而就在这时,江不为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耳朵一动,下意识就拉着阿捡往后面一退。
站在阿捡面前的鱼长歌没那么快反应过来,等鱼思渊也察觉到不对劲想要去拉她的时候——“哗啦”!一个大口汤瓷盆子已然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鱼思渊倒吸了一口冷气。
阿捡和江不为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周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丁玲咣当”。
羽火翎的火光熄灭了,失去光彩的箭柄落到了地上,没有声息地烟化成了一小撮的灰烬。
“不杀了你我就不叫鱼长歌!”鱼长歌顶着一头的蛋花汤,凶狠地杀过一道刀子似的眼光去。然而,她却在看清来人的时候愣住了。这身奇奇怪怪的装扮是什么鬼!?
面前所立之人左手拿着半只油光发亮的烤禽腿,右手扬着油光发亮的白瓷碗,一身明显不合身的素衣里露出褴褛的红纱裙,头发上凌乱地插着鸡毛鸭毛沾着白灰,看起来似乎刚在鸡窝里经历过一场大战。
那张被烟熏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脸上,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精神奕奕得让人注目。
这时候袭击她的人竟然是个乞丐小姑娘。等等,她嘴角沾染的那红的白的……
鱼长歌大喝一声:“是你吃了我的珍珠粉胭脂片!你俩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