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兰姑娘确实是天仙菩萨下凡,来为他们排忧解难的。此类人以先前在朝兰若的帮助下寻回了外孙女的王员外一家为代表,还有在张家慈善堂里领过粥米的穷人。
另有一些人却觉得这案子给判轻了。
“啊呸,她算什么神仙,就是个神棍!骗子!坑了我们家多少钱?!这样的人就应该被砍头,坐牢便宜她了!”张刘氏坐在她们家的店铺里,唾沫与瓜子皮齐飞。
坐在她边上,同样磕着瓜子的,是隔壁铺子里的老板娘们。闻言她们相互挤弄着眉眼,附和着。
“就是,瞧她那狐媚样子,一看就是只知道骗人的狐狸精。”
“你们看啊,之前她以来,那些男人的眼睛就都黏在了她身上。”
“这种人就应该关一辈子,省得出来害人!”
“没错!”
“有理!”
“说得对……”
终于有人望了望铺子里头,问道:“哎,你们家张掌柜的呢?他身子怎么样了?”
张刘氏不在意地挂着脚抖着:“他?能有什么事?”
那人道:“你之前不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着说你可能要守寡了吗?”
张刘氏磕着瓜子的手,难得有些心虚地迟疑了片刻。
有些事情说不信,却也是很玄乎。
她家当家的那几天确实是病得药石枉然,那朝兰若让他们布施之后,当家的病确实是一天天好起来了……
张刘氏转念又一想:这慈善堂是自己家开的,银子都是自己家出的,那人不过随手写了几个字,凭什么功劳都是她的啊?!
如此计较来,那状也告得心安理得了。
张刘氏嗑瓜子的手速又加快了起来:“衙门的人都判她是骗子了,她肯定是骗子!我那当家的说不定根本就没什么病,都是那些大夫合起伙来想要骗银子。”
边上的人可不这么想:“呦,当时我看张掌柜那眼窝可都凹下去,脸白得和那刚刷了□□的墙一样啊,那怎么叫没病啊?!”
张刘氏不在意都说:“吃太饱撑的。”
此时,远在茶苑听小曲的张学升,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随即,有一人在他身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张口唤他:“张掌柜。”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张学升一看瞪大了眼睛,“白露姑……啊,不对,朝兰姑娘?你怎么在这?”
朝兰若作一身男子的打扮,用一把白纸扇半遮了脸:“我特意来寻你。”
“寻、寻我做什么呀?”张学升憨厚着一张脸,颇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那、那个告您的是内人,您也瞧见了,我在堂子上已经很努力在为您说话了……”
“不是来找你算账的。”
一听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张学升立马殷勤了起来:“朝兰姑娘治好了我的病,您有什么吩咐,我一定鞍前马后……”
陈子安时时刻刻以将她流放作为威胁,朝兰若也实在没有时间跟他废话,直奔了主题:“我要入山市。”
一闻“山市”二字,张学升就慌张了起来,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知道什么山市,可、可能帮不了您……”
“张掌柜,”朝兰若一把收了扇子,微微撇过脸来看他,言语间带着严厉和笃定,“你缘何病入膏肓,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也不知道吗?!”
张学升好不容易才有血色的脸,“唰”地一下,又变得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