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关于试药的想法并没有错,那些绑匪们逐个往人质体内注射绿色的不知名液体。
一轮三个人,被注射完以后,旁边的一个绑匪便会打一声响指,让黑色带子消失,其他人再把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人扔进一个彩色的漩涡状的洞口。
那个特殊术法做成的洞口就在这间房间的门上悬挂着,一边扮演着逃生出口的角色,另一边又把人们引入去往地狱的入口。
真是恶心又冷酷。
简宁想道。
她几乎可以确定打响指绑匪的身份,他是那个13号医生。
现实生活中,很多变态杀人犯都有回顾杀人过程的习惯,他们往往自大又多疑,总喜欢亲眼见证受害者的死亡,并且并以此为乐。
13号医生想拿黑市中的人类和非人类做实验,他必定就不会错过实验的任何一个环节。
简宁被人给按住了,给她注射药剂的绑匪还没按压针筒,打响指的绑匪走了过来,他拿过注射器,面具后的眼睛里明明冷静又克制,但她仍旧从中看出了病态的疯狂。
他把简宁看成一个最特殊的实验品,所以他要亲自注射药物。
简宁的双手被迫抬起,冰冷的针尖戳破温热的皮肤,她努力想甩开13号医生的手,但是一切都是无用功。
针筒一推到底,手上和脚上的束缚消失,简宁晃了晃脑袋,想保持清醒。
她快速地站起来了,然后又被人推搡着前进,装作跌跌撞撞的样子,一脚就要跨进那个未知的漩涡洞口。
一手掐着自己,她突然反抗,抬腿踢向推她的人。
刚想夺过一人手里的注射器作为武器,旁侧好像也有了混乱,简宁瞥到一抹褐色,然后下一秒就被撞得失去平衡,跌进了漩涡中。
摔了成年后第二个屁股墩的简宁:“……”
漩涡里好多人在自相残杀,褐发男人放出一个光罩,暂时将两个人保护起来。
她头疼地看向和她一同摔进来的褐发男人:“早知道你也要反抗就和你打个招呼了,这下好了,我俩都game over。”
褐发男人看起来极为难受,他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才清醒了一点,嗓音沙哑:“待在这里才有生还的机会,我是在帮你。”
听起来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简宁立刻问道:“那进来之后怎么做?”
他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是不是普通人类?”
“我是,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吗?”她除了眼睛好使之外,其他方面确实平平无奇。
褐发男人却又再度痛苦起来,光罩都仿佛抖了两下,他咬着牙说:“我是巡查队的人,本来想在没有注射药物的情况下进来,但是错算了一步导致失败……”
“……这里是个特殊空间,他们的目的类似养蛊,只要破坏了这里的阵心,再把我们的特殊信息传递出去,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他喘了口气,缓了好一会儿,“你是普通人,药里面的妖血对你的影响没有那么大,你等会看着我用法术给你指出的红色光点走,等到光点消失的地方就把这块白色的石头放上去。”
简宁接过石头,脑中灵光一现:“阵心一般长什么样,它是不是被藏起来了,我能看见的。”
“你能看见?这个阵法的阵心应该就和进来时的漩涡一样。”褐发男人也懒得纠结太多,简宁能看见正好为他节省出更多的体力和精神。
“你只要往前跑,那些发狂的人我来解决。”
简宁握紧石头,当真一股脑地往前冲,她集中注意力,扫视四周,看见一个浮在空中的彩色圆圈之后就一路狂奔。
期间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尖利的爪子划破血肉,但很快又松开,她给自己进行自我麻痹,忽略痛感,脑子里只充斥着一个念头:还没到,再坚持一会儿。
不知是什么缠住了她的脚,她往前一摔,砸在地上。
可能是药剂起作用了,简宁竟然觉得不怎么疼。
再度爬起来,攻击她的人越来越多,褐发男人估计要挺不住了。
眼前的一切好像在旋转,脚也开始变得虚浮无力。
快到了,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
简宁都要把下嘴唇咬出血来了,她看着彩色的漩涡,往前一跃,把白色的石头按在上面。
瞬间,白色的石头上亮起金色的符咒,它剧烈颤动几秒,彩色漩涡就被直接吸入其中,空间随之破碎。
简宁倒在地上,隐约间听见一个人在毫不顾忌公共形象地狂笑,话尾余音飘荡着。
“……再厉害的阵法师也不可能找到阵心!”
貌似是在说和她有关的事诶,简宁这样想着。
她吃力地抬起头,想说“不好意思,我看得见哦”。
可是,她张嘴却没有声音发出。
彻底昏迷前,好像有一个人朝她而来。
*
简宁感觉自己好像被油炸过一遍,她全身热得冒烟,但是任何水源都看不到,哪里都是滚烫一片。
热得极为难受了,她就忍不住去抓自己的喉咙,好像这样,那干渴的痛苦就能减轻一些。
可能是指甲比较长,简宁有好几次都感觉到了痛意,仿佛是指甲陷进肉里割出了血。
后来,她就觉得自己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无边无际的梦境将她包围着,她不知是清醒还是迷失,走着走着脚底的土地就会突然塌陷,又或者是头顶的天空坠落,而她站在原地,没有逃生的欲望。
这样的折磨没有尽头,疲累的心终于提醒她:是生是死,你选一个吧。
她以为她会毫不犹豫地奔向生,但双脚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如浪潮般的恐慌逼近了她,将她淹没,要把她彻底掩埋在死亡的坟墓里。
残存的理智却跳了出来,她把自己拉上岸,选什么选,她本来就该好好活着。
于是,从黑市出来后的第十七天,简宁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醒过来的她和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欣喜的护士早已把家属叫了过来,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