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连累你了,对不起,你原本,就不该遭逢此难的。”
就在顾念一出神的时候,云裳的哭喊声再次将她拉回了现实。听见云裳在外面说要披着浸湿的被子进来找她,顾念一立即阻止道,“云杉,云杉!不要进来,快,快让他们顺着我声音的方向,将窗户砸开。快!快啊!”
“小姐。”听见顾念一的声音,云裳怔了一瞬,然后扔下肩上盖着的湿褥子,开始四处找东西去砸窗户。众人也开始帮忙,顺着顾念一的声音扔去凳子、石头。只听“砰!”地一声响,顾念一知道,窗户破了。她一脸欣喜地看着贺衔云,说道,“趁着那边的房梁还没塌,我们快一口气冲到窗户边,然后再翻出去。”
“嗯,好!”贺衔云坚定地点了点头。
两人将被子裹在头顶,双眼一闭,冲进了大火之中。就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刹那,一块梁柱从他们身后落下,刚好砸中了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顾念一不敢回首,只觉心中一阵后怕。终于冲到窗边,顾念一让贺衔云先翻窗出去,自己则紧随其后。学院里的仆役不停地朝窗户浇水,这才勉强保护他们不被火焰烧伤。可是即便如此,顾念一出来的时候,大火还是烧着了她后背的衣服,她疼得一阵大叫,云裳立即将她从窗户中拖了出来。柳映溪拿着木桶快步上前,浇灭了顾念一身上的火苗,并且帮助云裳将顾念一从火场中救了出来。众人欢呼鼓掌,可是顾念一坐在院子里听着房屋的坍塌声,还是觉得阵阵胆寒。
虽已经平安,但贺衔云抓住顾念一的右手,全身还是止不住瑟瑟发抖,低声说了句,“谢谢你,温兄,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不客气。”顾念一抬起眼睑看向前方,目光刚好落在小国舅的书童身上。她微微收紧了抓贺衔云的手,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柳映溪看着顾念一被烧得通红的后背,说道,“以川向来善良,不管是坠落地面的雏鸟,还是受伤的小马,都会竭尽全力保他们一命,可是这一次,委实太冒险了些,差一点,你们就双双葬送火海了。”
“我知道。”顾念一抬起通红的双眼,可怜巴巴的望着贺衔云说道,“只要能救出贺兄,便以我的性命去冒险,也在所不辞。”
贺衔云抬头看了柳映溪一眼,更觉顾念一心地纯良,值得交往。
柳映溪立即让郎中过来帮顾念一处理伤口,高铭皱眉看着贺衔云问道,“怎么会着火呢?火烧那么久,难道你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贺衔云眉头微蹙,低垂着眼睑看向地面,神色微微有些恍惚,说道,“不知为何,今晚上我明明没喝什么酒,回到宿舍却觉得脑袋晕沉沉的,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很热,后来,就听见温兄的呼喊声。脑子好似醒了,但是身体却很沉,挣扎了好久,才从昏睡中醒来。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大火给包围了。”
“你的书童呢?他怎么也一点反应都没有。”高铭看向贺衔云的书童。
“我……我……我……”书童也一脸慌张地跪在地上说道,“我不知道,我没听见,我真的没听见。少爷睡下之后,我也睡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上怎么就睡得这么沉,后来他们来救火的时候,我才醒。”
贺衔云抬起眼睑看了书童一眼,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吧,算了吧,索性现在人没事。”
顾念一听着他们这一席谈话,总觉得其中可能有些古怪,但是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会去谋害正二品内阁学士的公子呢。尤其是,门从里面上锁,能放火的,就只有贺衔云和他的书童,但是,一个学生的书童一般是由跟了自己多年的仆从担任,他又如何敢去谋害贺衔云呢?
“不过,今天夜里贺兄能够平安出来,也多亏了温兄。”盛南初上前一步,微笑着看着顾念一说道,“温兄是怎么这么快就发现隔壁院子着火了的。”
“哦。”听着盛南初的这个“快”字,顾念一总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低垂着眼睑思考了一瞬,她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微笑着看着盛南初说道,“我夜里有些失眠,原本想起来吹吹风,但是闻到了一股烟味,于是顺着烟味飘过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是贺兄的院子着火了。”
“是吗?那还挺巧的。”盛南初漫不经心地说道。
贺衔云抬头看向顾念一,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怀疑,但最终还是笑着看着顾念一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多亏温兄救我一命。”
顾念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这盛南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把着火的锅推到自己的身上。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才让他有此举动。难不成,他才是放火的元凶,毕竟,这场火烧得十分古怪。自己救下了贺衔云,最不高兴的人,应该是凶手。不过,顾念一现在也不能和他怄这个劲儿,这样只能让他对自己的意见更深。如今,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懂,笑着和他们打哈哈。
灭了火,高铭让大家先回房休息。贺衔云没了住处,其他的院子暂未收拾出来,只能暂住陆云帆处。上了药,柳映溪将顾念一送回了院子。这么多人当中,最关心自己的,也只有他。不过,临走时,宋时屿也给自己送上了一瓶烫伤药。柳映溪说,宋时屿的性子和他有些相似,非常善良,喜欢救治一些小动物,他们应该会玩得来。别过柳映溪,云裳关上大门,搀扶着顾念一进了屋。她紧张地看着顾念一说道,“小姐啊,你心肠还真是好啊。”
“哪里好了。”顾念一回首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背,可是还是无法看见伤口。
“你不顾生命危险去救贺公子啊。”云裳一脸激动地说道,“你不知道,当时真的吓死我了,我站在外面,真的都哭出来了,生怕你回不来了。那一刹那,我才明白小姐对我有多重要,如果小姐不在了,我都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
“好啦好啦。”顾念一一脸温柔地擦去云裳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小姐不在了,小姐的金库你总知道在哪里吧,到时候拿着那些黄金,找个好人家嫁了。”
“我不。”云裳撅嘴说道,“没看见小姐嫁,我才不会嫁了。再说了,那些金子是小姐的嫁妆,即便小姐死了,我也要同你一起埋了。”
顾念一忍不住“噗呲”一笑,“你还真的盼望着我死呀。”
“呸呸呸。”云裳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