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温衔青都不想再搭理楚淮序。
于是这小将军吃了几次闭门羹,每次都只得悻悻而归。
可到了夜里,那人又一次轻车熟路地偷溜进了温衔青的房中。
室内燃着熏香,温衔青刚洗完头发,此刻发丝还湿润着,披散在肩头,时不时往下滴着水。
她不是没见着楚淮序的身影,只是装作没看见,不想去理会。
其实细细想来,小将军从来没有明确表达过对自己的情感。
可她却动了心。
“将军请回吧。”温衔青垂眸顺了顺缠绕在一块的发梢,轻声道,“更深露重,若是落了风寒,会耽误军中要务。”
她说这话时带了几分怨气,可楚淮序并不恼,他绕到温衔青身后,轻捧起一缕发丝,低声道:“阿青是在怨我?”
温衔青不作声,那人便又凑近了些,嗅着她发间的兰花香,思绪回溯到了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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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后,千灯渐熄。
楚淮序本欲驾马回梁州,老将军却在后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爹。”楚淮序回身唤道,“您快些回府上吧,娘该等急了。”
“臭小子,少岔开话题。”老将军盯着自家儿子看了片刻,道:“老实说,你怎么想那温衔青的?”
楚淮序正欲开口,老将军却打断道:“我看得出来,你对她有情。”
闻言,楚淮序无奈地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爹。”
他身后是重重宫阙,华光溢彩却映不进眼底。
“我还需要一些时日,去验证一件事。”楚淮序轻声道,“再者,在阿青还未亲口认定自己的感情前,我不会用婚姻去约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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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风吹熄了一盏烛火,也将楚淮序的思绪拉了回来,温衔青在他眼前动了动,支着胳膊就要起身。
楚淮序却握住她的右腕,将人往下一带,便叫温衔青直直落入了他的怀中。
“你做什么!”温衔青挣了挣,薄怒道。
楚淮序没接这话,他的指尖撩开温衔青后颈处的青丝,露出那人雪白肌肤上的一朵“莲花”印记。
先前这印记还不过是花苞的模样,可如今却完完全全地绽放了开,细看当中还隐约闪烁着流光。
“阿青。”楚淮序若有所思,“你当真是与我一同长大的那个阿青么?”
翌日正午,温府。
沈慕荷给温承瑜夹了一筷子鱼肉,旁敲侧击道:“当日庆功宴上,圣上当真要给衔青和楚将军赐婚?”
“嗯。”温承瑜点了点头,转而又道,“但将军没应下。”
沈慕荷闻言,转了转眼,又起了心思,她放下筷,故作不经意地笑道:“老爷,楚将军既是回绝,想必对衔青并无这份心思,可论起情谊,暮宴也是从小和他一同长大的,倒不如撮合撮合他们。”
楚淮序经此一战,可谓是风头正盛,若是能结亲,对于温家在朝堂上的势力而言,将会是不小的助力。
温承瑜自然是心知肚明,他也有意促成这事,且对自家二女儿更是有成倍的信心。
这般想着,他便同沈慕荷道:“你让暮宴好生备着,几日后圣上举行春猎,暮宴可与我同去,到时候,我会为他们创造一些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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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衔青总觉着最近颈后泛着痒意,可对镜又照不见,只得找了连枝来瞧瞧。
谁知连枝看了眼,便一直沉默着不开口。
温衔青:“……怎么了?”
这般神色,还叫她以为自己是患了什么不治之症。
“小姐,”连枝喃喃道,“你这后头,生了一个状若莲花盛开的印记,奇怪,从前没见有啊……”
听她这般说,原主应是没有这印记,可对于如今的温衔青而言,这是她自打出生便有的胎记,本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连枝所言的“盛开”二字,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的胎记,一直都是花苞的形状,何时成了盛放的模样?
这事毕竟太过玄乎,还没等温衔青想出个所以然来,许忱音先找上了门来。
她这次身边还跟了一个人,温衔青抬眼看去,正是先前险些被公公打入掖庭的那位少年。
“温姐姐,过几日春猎,你一定要到场呀。”
温衔青笑道:“我不会骑射,去了也是白去。”
“不管不管,温姐姐你就去嘛。”许忱音叉着腰,轻声撒着娇道:“骑射这种事可以不参加呀,若是姐姐在,便可以用猎捕的肉给我们做一道大餐!”
“瞧你打的算盘,”温衔青笑出了声,带着纵容地轻戳了那人的前额,“小馋鬼。”
宫中狩猎,分为春猎和秋猎,也算是一项重大的活动,满朝文武之臣汇聚于此,身穿劲装,骑上骏马,一弓一箭直指苍穹。
温衔青便在当中瞧见了楚淮序的身影。
只需看一眼这人,她的眉眼不自觉地便温和下来。
就像是被这小将军下了什么蛊,整个人都被吃得死死的。
“今日围猎,众爱卿们可要全力以赴,展现出我北顺儿郎的英勇风姿。”君王正在兴致上,他高声说罢,又将目光转向身侧的楚淮序,“楚爱卿,你若是拔不了头筹,可就说不过去了啊。”
楚淮序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握着弓弦,朱红色的发带在长风中飘扬,他闻言轻笑:“北顺将士们个个骁勇善战,今日若是淮序败了,也不足为奇。”
君王笑看了他一眼,便扬鞭策马,向着林子里去了。
围猎正式开始,很快这方寸之地便只剩了些嫔妃和旁的女子。
这些妃子们都是好相与的,平日里没什么争端。
按照皇后的话来讲就是:“争个什么劲儿啊,本宫可没这心思,女子容颜本就易老,每日里如何保养就够犯愁的了,还整这些个乱七八糟的。”
因此在这后宫里,每日清早例行的请安,都成了探讨保养之方的大会。
自然,她们也听说了无谱食肆和迎春颜坊推出的新品。
“咳咳,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