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玄知没有恋战,按照事先交代的,只装模作样躲上几招,便连滚带爬地撤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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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枭将人领回了寨里。
然后他发现,这人美则美矣,只是好像太冷了些。
“小娘子,你是从哪来?”
美人:“……”
“那可觉得饿了?我唤人做些吃的来,可好?”
美人亦不理他。
从未在这方面吃过瘪的闻枭唱了一路的独角戏,都没得到人一句回应。
不过他也不觉着恼火,反倒有些乐在其中,仍旧吩咐了厨子做了一桌子好吃好喝的,生怕有所怠慢。
饭香四溢,青椒炒肉、番茄炒蛋、炙烤羊排……各色素菜荤菜摆了满桌。
闻枭局促道:“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就让厨子多做了些,若是不喜,可以再做。”
美人看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只见她风卷残云般,只消一刻钟,满桌成了空盘。
闻枭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小娘子……怎么比他还能吃?
正当他不断暗示自己,女子也有胃口大的,下一刻,幻想却瞬间破灭。
只因面前的美人揭开面纱,道了句:“闻将军。”
那开口分明是男声。
闻枭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碎,他强撑着问:“你……你是何人?”
女子缓缓道:“十年前,您曾评价过的……楚家小子。”
闻枭突然便心疼起了自己那一桌子菜,原以为能收获爱情,谁料美人摇身一变,竟成了个货真价实的男子!
更可气的是,他还这般低声下气地伺候了一路!
真是夭寿了。
“说吧,”屋内,闻枭抱着臂问,“找上我有何事?”
闻枭眼下已没了先前的好脸色,若不是楚淮序整这么一出来唬人,这寨子恐怕他都难进来。
他远离朝堂数年,本就下定了决心不再与身居庙堂之人有所牵扯,可也不知楚淮序是如何打听到他的踪迹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生还是被搅扰了。
正在他腹诽了许久时,楚淮序已沉声道:“闻将军的洒脱令人羡艳,也令人倾佩,身处疆场之上能杀敌制胜,身处江湖之中,也能闲云野鹤,自在逍遥。”
“可涉及家国,这么些年,您也从未视若无睹、袖手旁观吧。”他接着道,“这里临着边关,若南旬进犯,这寨子也是一道抗敌的关口,再者方才我见,寨里的人个个身强力壮,舞刀弄枪,皆不在话下,是常年习武的体格,想来也是您这些年,亲手调教出来的精兵。”
被戳中了心事,闻枭蹙了蹙眉,倒是没否认,只道:“既然你知道,那就更应明白,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倘若我说,皇室有危,您该当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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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大都韩府。
“温承瑜之后,就会是你我。”韩文赋攥着茶盏,手背青筋纵横,他咬牙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他面前的赵寒舟犹豫一瞬,道:“此事,大人有几成把握?”
韩文赋一笑:“楚淮序死了,闻枭退隐江湖,这世上还有谁能阻我——此战,成便是黄袍加身,败,便是尸骨无存。”
“可我不会后悔,便是赌,也要赌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