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沨似乎是和穗合皇后嘱咐过什么,不需要他开口,穗合皇后便转身,从破败的房子里翻出一个小小的木盒。
时渚虽然听出,自己过来是有正事要做,却还处于茫然的状态,也没个人跟她解释解释。
此时看到白沨接过木盒朝她过来,大概明白自己的任务就是木盒里的东西。
而白沨此时终于跟她解释了前因后果。
原来穗合皇后本来就是正常人,只是为了能够在这深宫中活命,再加上替白沨掩盖,这才装疯。
毕竟,在这皇宫里,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冷宫更加偏僻少人的地方呢。
白沨一直都知道他姑姑没疯,昨天也是特意带张罗过来,想试探试探他。
只是可惜,张罗口中的穗合皇后一出,白沨的心就凉了下来。
毕竟,自穗合皇后五年前被打入冷宫后,只要一听到皇后这个称呼,就会变得癫狂起来。
张罗作为白家旧部,一向关注白家的事情,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可他昨天还是开口叫她皇后。
所以他昨天才会转身就走,是因为张罗既然有坏心,他们就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今天晚上也是白沨故意把他们支开,好带时渚过来见穗合皇后。
见面的原因,则是为了这个小小的木盒子。
白沨拿着木盒,看着时渚开口道:“你之前说你可以通灵,能与物品对话?”
时渚点点头,又想到什么似的补一句:“不过要是在命案现场的东西,不然没用的。”
白沨道:“嗯,我知道。”
他把手里的木盒打开,露出里面一块碎了一半的玉佩。
“这是我母亲临死前带在身上的,姑姑找人偷偷拿了回来,但已经碎了,你看看能不能用。”
时渚犹豫地开口道:“我也不确定,我试试吧。”
她接过那个木盒,看了玉佩半晌,眼前依旧空荡荡,没有浮现任何字句,她还伸手碰了碰,都没有反应。
最后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盒子和玉佩递了回去。
白沨神色平淡,似乎早就猜出了这个结果,没多说什么,只是把玉佩还给了穗合皇后。
穗合皇后反而露出几分落寞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通灵也要有灵可通,是不是他们不愿意回来见我,所以才没办法通灵呢。”
时渚看她伤心,开口安慰道:“娘娘不必太过挂怀,说不定是我能力不足才会这样呢。”
穗合皇后摇摇头:“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
时渚一惊,想起还在晴雪园的张罗他们,有些着急地拉住白沨。
“我们是不是出来的太久了?要是被张罗发现了怎么办?”
白沨没回答她,而是先朝穗合皇后行礼告辞,一直等到两人离开了她的视线。
他这才看向时渚,见她满脸着急,开口道:“不用太过担心,我们离开也没多久。”
见他似乎心中有数,时渚这才稍稍放心一些,问起之前一直好奇的事情。
“穗合皇后怎么会被打入冷宫啊?”
索性之前已经解释过了,白沨也不在乎多说几句,便开口道。
“大庆很少有人知道,姑姑其实是白家的养女,白家出事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子。”
“我父亲当初临死前除了将我托付给张罗外,还曾拜托姑姑多照顾我。”
“后来姑姑花了四年多的时间,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只是这皇后没当多久,就因为奸人陷害,被贬入冷宫。”
白沨脚步沉稳,声音却极轻,似乎也没有几分难过。
时渚认真听着,时不时应和两句:“穗合皇后这么厉害,怎么那么容易就被贬?”
“她的确很厉害,可她若是自己想退出那个位置,便是谁也拦不住的。”
时渚一愣,没想到穗合皇后是自己想被贬的,她想到冷宫里破败的景象。
不明白她为什么舍弃荣华富贵,甘愿窝在那样的地方,还瞒过了所有人被冠以疯子的名头。
她张口准备再问,却蓦然发现前面有一个身影,下意识停住了嘴。
等两人走近,这才发现那人竟是张罗。
张罗似乎也刚从哪里过来,见时渚两人从其他地方过来,有些探究地看过来。
“指挥使,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白沨面不改色道:“既然是诱饵,自然需要好好利用,总不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
时渚这才想起自己诱饵的身份,之前得到的信息太多,她一时把自己诱鬼现身的诱饵身份忘的一干二净,也没那么害怕了。
而张罗也接受了这个说法,笑呵呵地看向时渚:“时姑娘看起来胆子大了不少,看来指挥使的功劳不小啊。”
该说不说,之前时渚不知道他目的不纯的时候,觉得他和善又好相处。
如今知道了他包藏祸心,只觉得他说什么都好像话里有话,又不能露出破绽,只能醒着头皮像之前那样相处。
“可不是嘛,指挥使武功这么好,有他在,谁来都不用怕。”
张罗闻言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观察什么,时渚怕被他发现两人的防备,赶紧上前一步把他往外拉。
“已经这么晚了,指挥使说女鬼可能不回来了,让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找。”
没给张罗说话的机会,时渚继续道:“张叔你也累了吧,我们赶快回去休息吧,哎呀,今天可真是累坏了。”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了看四周:“哎,张叔,封海那家伙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啊?”
“他胆子小怕的很,我让他先回去了,免得吓破了胆子,晚上连觉都不敢一个人睡。”
张罗没再替刚刚的事,看样子是糊弄过去了。
时渚一边松口气,一边故作得意道:“哎呀,看来他胆子比我还小,我明天一定要好好笑话笑话他。”
张罗跟着笑起来:“那臭小子,我想着法子让他练练胆子都没用,都已经放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