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奇这样问,是在问未寻更偏向谁,还是他最开始最关心的站哪边的问题。他以为未寻又会说A家组长手中有游戏机,处境肯定更安全,会先找旅团。这样的回答,是基于客观事实的理性分析后得出的结果,是看不出她不出更偏向谁的。
他不知道,未寻要找的蜘蛛,玛琪和小滴,她们手里同样有能够瞬移的东西。有的时候,手中有能随时逃离困境的东西,和会不会真的陷入困境,其实没多大关系。有再多的利器,该受困的时候一点也跑不掉,有时反而会因为利器的拖累,陷入困境。
再者,有没有是一回事,愿不愿意用又是另一回事。蜘蛛们不执着于生死,墨莲娜显然也是这样。如果没能达到他们想达到的目的,他们中很少有人会为了保命而放弃自己的目标。蜘蛛的目标是西索,墨莲娜的目标是卡金权贵,达不到目的,他们是不会走的。
“先遇到谁,就先找谁。”
这个回答,仍然不能让亨利奇做出她到底更偏向谁的判断,不过他也知道,这依然是真实的答案。假如她要敷衍他,可以选择说去找旅团,这个在逻辑上更合理也更能堵住他的嘴的回答。
虽然打过的交道不多,亨利奇却能感觉到,她的每个回答都很认真,不是欺骗也不是敷衍,尽管她的有些回答乍一听很荒唐敷衍。
其实,亨利奇没察觉到,这个回答已经回答了她更偏向谁这个问题。因为分辨不出到底更偏向谁,才会有这样的回答。要是能明确知道更偏向谁,就不会有这种答案了。
未寻不知道该偏向谁,她做不出这样的判断,才会有先找到谁算谁这样的回答。她逃避了选择,让命运替她选择。
短暂的交流过后,未寻离开了处处哀鸿的事故海域,继续找寻她想找的人的下落。
与亨利奇的想法不一样,分离下层船体后,独立“黑鲸号”邮轮并没有返航,而是选择了继续向假想新大陆方向前进。因为按照航程来看,开向假想新大陆的航线要比返程航线短得多。独立“黑鲸号”的剩余燃油储备,已经不能支持返航了。
未寻一路找过来,也没有发现有返航的踪迹,所以她没有朝返航的航线找,而是沿着去假想新大陆的航线向前找。
没多久,又有大片的船只碎片出现在海面上,各种器具碎片间杂其中,无数浮尸在海面上漂浮。整个海域浮着的,几乎没有活人。
再向前一段时间,陆续有幸存者出现,在上层的猎人协会成员正在组织救人。卡金国王军正在一些王妃的指挥下,配合协会成员的行动。卡金国王、王子和王子的护卫中所有会念的人,都不在这里。
看见未寻出现在这里,见过她使用空间转移能力的萨长的想法和绮多一致,也去拜托她帮忙。未寻直接去把诺布转移过来,有了诺布的能力设置,这里的人都能被转移到绮多他们所在的邮轮上。
关西没有萨长脑子转得那么快,他看见未寻,第一个疑问就是她过来做什么。他向来心直口快,想什么就问什么。
“找人,蜘蛛,A家组长。”
A家组长,关西不知道,蜘蛛他可太知道了。一听到蜘蛛这个词,他就想到了一个人,西索那个杀人魔。于是他立刻问:“你要找西索那个杀人魔?”
“他现在不是旅团成员了。如果您知道他的下落,可以请您告诉我吗?”
关西的表情很是嫌恶:“我在一层见到过那家伙,和登托拉家的人混在一起,讨厌的人和讨厌的人聚在一起,真是讨厌。”
萨长说:“我也见到过他们,似乎是在谈论什么,西索的表情很是愉悦。事故发生后,就没有再见到过他了,登托拉家的人也消失无踪了,可能是利用空间移动能力离开了。”
“多谢两位。”
道谢之后,未寻离开这里。她没有继续向前找,而是回到了菲蒂尔。她从阿景那里借到了游戏机,进入了贪婪之岛。
进入贪婪之岛后,未寻去找了她认识的玩家,换到了几张咒语卡片“同行”。拿到“同行”后,未寻开始使用,一连用了两张,“同行”卡片都没生效,自行销毁了。这样的结果,已经告诉未寻她想找的人结局如何了。
已死之人,虽然会留在集卡书的玩家名册上,却无法使用“同行”到达其身边。无法生效的“同行”卡,就会自动销毁。
未寻又去换了一张道具卡片“给死者的往返明信片”,给她想找的人写信。旅团的人曾经用这种方法确认过库洛洛的生死,现在,未寻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尽管她已经确定,尽管她并不想确定。
写完信后,未寻又开始使用“同行”,这一次,她选择的“同行”对象是库洛洛。本来,这个“同行”应该不起作用或被销毁的,但现在却起了作用。
2001年4月的时候,未寻曾经和旅团的人一起去过贪婪之岛,彼此的集卡书上已经记录了对方的姓名,库洛洛的名字也在她的集卡书上。按照常规操作,只要她使用咒语卡片“同行”,就能到达库洛洛那里。
但是,那时库洛洛使用了能还原自己整体状态的念能力,把自己还原到2000年7月前。如果还原成功,效果就会像电脑还原到某一时间点那样。库洛洛的状态回到2000年7月前的话,2001年4月进入贪婪之岛后才建立的联系也会被消除。那么,未寻对他使用“同行”,就不可能生效。
现在,“同行”没有被销毁,还生效了,说明库洛洛还活着,也证明他对自己使用的还原并没有成功。
“同行”生效,未寻来到了库洛洛身边。他现在也在贪婪之岛上,在“魔法都市”玛莎多拉前面的岩石地带。
周围到处都是被炸得四分五裂的石块,显然曾经有人在这里激斗。浑身破破烂烂、受伤不轻,却像个石雕一样坐在乱石堆里的库洛洛正杵在那里。他面无表情,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虚空处,完全不像个活人。
未寻走到他面前,坐在他对面,把两张写过的“给死者的往返明信片”递到库洛洛面前。
库洛洛不接,他还是像个雕塑一样动也不动。他浑身上下都是已经凝固了的血迹,他的表情比血迹更凝固。
未寻取出几张新的“给死者的往返明信片”,一连写了好几张,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