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在宫廷之中,看到了太多太多,所以,他才深信,能在云坞的藏书之中,找到解开这所有秘密的方式。
更何况,如果在云坞,有幸遇到那个神鬼莫测的释空法师……或许也可以请教一二……
这便是他心中的计划,我不知道的计划。
他心无旁骛的样子,一绺头发落在饱满的额前,鼻梁英挺,水眸潋滟,极其迷人。
我原本在他眼前走来走去,带着莫名的小心思,但是在他安静的看书之后,我也变得沉静了下来。
地宫之中,那些华美璀璨的珠宝,皆在这个男人的姿容面前,失了颜色。
而这个男人,就在昨夜,与我同过鸯帐……想到这里,我的脸又红了。
段青衣抬头,看着我,问道,怎么了?脸这么红。是发烧吗?
他匆匆从梯子上下来,将书放到一侧,说,你是不是今天去集市染了风寒?
说罢,他就抬手,试了试我的额头。
我连忙摇摇头,说,没有……
然后我举起蜡烛,对他解释,可能是……蜡烛映的。
段青衣点点头,说,那就好。
他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屋吧。
说罢,他抬手一扫,地宫之中明台之上的蜡烛全部熄灭,只剩下我手中这一盏风灯。
他接过,小心扶着我,说,你小心。
我跟着他走回房中,我问他,你查到了吗?关于蛊虫的。
段青衣捏了捏眉中,说,了了。
说完,他去将药给我端来,放到一旁,药碗旁边,还放着几颗蜜饯。
我皱了皱眉头,问他,不吃可以吗?
他安慰我,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于是,我趁着温热,喝了下去。
他将一颗蜜饯放到我唇边,我轻轻咬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居然飞速的将目光躲闪开。
咿?段青衣这是……害羞了?我心里莫名地想笑。
我心想,要不,趁机捉弄他一番?又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万一再惹祸上身……
现在不苦了吧?段青衣问我。
好多了。我说。
那就好。段青衣点点头。
他将我轻轻抱起,走向床边。这下轮到我有些紧张了,我低着眉,不看他。两只手却很紧张的绞着衣衫。
他很温柔,说,怎么?还很紧张吗?
他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我说,我才没有紧张呢……我只是……
他说,只是什么?
说着,他就将我放在了床上,他抬手,如同第一夜一般,将我的珠钗摘下,瞬间,长发如瀑一般,散落在腰间……
我说,小斋……为什么……我好困啊……
段青衣说,那就睡吧!许是今天累着了……
我说,我睡着了……你怎么办?
他说,不碍……
他说,你知道我今天带你去的那座小镇叫什么吗?
我说,什么……
他说,云边……
然后,他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说道,夫君这就带你去“云边”……
夜,就在他抬手落下锦帐时暗了下来,他的吻落在我的发上,额前,鼻尖,最终,落在我的唇上……
眩晕袭来的时候,像是长长的春梦的开场……
第2天,我醒来的时候,段青衣依然在园中练剑。
我将落了一地的衣衫轻轻捡起,心里是一种莫名的涩涩的甜,或者说,一种甜甜的涩。
只是,很奇怪,这些夜晚……我全然不记得是如何度过……只记得天地晕眩……
这两日,不是醉酒,就是累倒。
遗憾的是啊,我白白跟着一斛珠,偷偷看了那么多春宫秘图,轮到自己,竟没半分记忆。
于是我告诫自己,以后的日子,一定不能醉酒,一定不能太累……可是,一连十数日,日日如此。
我只记得,旖旎的开场,便不再有后面的记忆。
以至于,我很想问问段青衣,这新婚的十多天里,我怎么连一场记忆都没有——但却又怕他取笑我,只能将这些困惑放在心里。
再说了,事情确实发生了。
第一夜的锦被之上……此后夜夜睡前的缠绵……
算了,丁小仙……男女之事,鱼水之欢,大概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吧。
云坞的日子,神仙一般,总觉得太快。
这些日子里,我的生命难得只有段青衣,而段青衣的世界里,也难得只有我。
他在云坞地宫里翻书,我就在云坞地宫里数珠宝,数着数着觉得不如他可爱,便点着蜡烛为他照亮,照亮他的书,也照亮他的容颜。
他会冲我笑笑,那笑容如天边月,仿佛触手可及,又遥远如梦。
他也会带我去那个叫云边的小镇上,淘换一些物什,或者听听书,听听曲儿,裹满糖霜的山里红,和糖葫芦,是段青衣常买给我的零食,说的是怕我吃的太多,消化不良。逛到最后,我们俩还会买一些食物回来,两个暗黑料理大师,一起捣鼓厨房。
别人家是炊烟袅袅。
我们是厨房大爆炸——两个厨艺渣渣,却试图给彼此做出爱心大餐。
烤焦了的我,和灰头土脸的段青衣,彼此口中冒着烟,然后相互问——
——娘子,你还好吗?
——官人,你没事吧?
——真好!我们还活着。
——是的!我们还活着。
——没死在绝世高手手中,死在一口锅前,我不甘心。
——me too
更多时候,劈石口的巨石前,我斜靠在段青衣的身上,看世事沧桑,看白云苍狗。云朵就在我们身边,触手可及,却又什么都握不住。
段青衣轻轻抿一口酒,他问我,如果我们一直都守在云坞,至此终老,你可愿意?
我抬头,看着他,我说,我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