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掌事叫赵前,今年六十多岁,从年轻的时候就给将军府做门房,这一做就是四十多年,是顾家老人。 今天赵前有事出门,由赵前家的代替。 老太太见到秋池,一脸和善地笑道: “你这丫头跟着小姐可算享了福,每日都如此清闲。” 秋池嘿嘿一笑:“所以才来您这嘛,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你呀,被小姐养得细皮嫩肉的,门房的粗活可干不了。”赵前家的嘴上是在叹气,但是语气却是带着笑。 “动手动不了,我可以动嘴呀,跟您说说话解解闷。” 秋池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余光一直注意着府门的方向。 她来此可不是为了和人聊天解闷,主要是为了等周侍郎。 周侍郎一旦来了将军府,她就能第一时间通知自家小姐,计划也就可以顺利实施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秋池跟赵前家的聊得正欢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前。 有两个男人从车里下来,行色匆匆,直奔顾府。 秋池见到那二人眼睛立刻亮了,赵前家的也看到了,赶忙出门房迎上去行礼。 等她目送二人入府,转头想要继续跟秋池唠家常,却发现秋池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这丫头,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另一头,秋池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沁馨苑,疾步来到顾望舒跟前,气喘吁吁道: “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周侍郎果然来了。” “不只周侍郎,连舅老爷都跟过来了。” “舅舅?” “嗯嗯,就是小姐的亲舅舅,刑部尚书大人。” 看来周侍郎是求到了舅舅那,才由舅舅陪着一起来到顾家。 顾望舒面露喜色,喜色中饱含了满满的思念。 娘亲舅大,此话一点不假,舅舅对她宛如亲女。 她小时,舅舅还不是刑部尚书,经常来顾家以看母亲的名义来看她,有时还会将她接到陆家,一住便是十天半月。 后来舅舅荣升刑部尚书一职,公务日渐繁忙,来将军府的次数明显减少,但每月总会抽出一天休沐专门来看她。 前世,她、母亲和外祖母的死,让年仅三十五岁的舅舅一夜白了头。 为了给她们讨回公道,舅舅每日死谏,惹恼了皇帝,被打了五十大板丢出皇宫。 最后更是因顾家谋反受了牵连。 顾望舒心里五味杂陈,有对舅舅的痛心,还有对老皇帝和温贵妃滔天的恨。 她深吸了一口冷气平复心绪,从外表看不出一丝情绪。 主仆二人出了沁馨苑,直奔顾乘风书房。 等到了地方,顾望舒放缓脚步,每靠近一步都小心翼翼,争取不发出声响,以免被里面的人察觉。 才站定,就从书房内传来愤怒至极的声音。 “原以为真是我儿踢死了那纨绔,但经过尸检发现,那纨绔根本就不是被踢死的,而是中毒身亡。” “温贵妃乃纳兰国人,她的弟弟怎么会出现在我赫连都城,我怀疑死者根本就不是她的弟弟,一定是妖妃设计的恶毒计策,为的就是颠覆我赫连国。” “我儿没有杀人,凭什么要背负杀人的罪名。” “明日早朝,我定要进谏。” 顾望舒知道周侍郎说的一点不假。 死者确实不是温贵妃的弟弟,也确实是中毒而死。 可那又如何。 温贵妃可以说这是她认的干弟弟,还可以说周侍郎为了把自己的儿子从死囚牢救出来,故意往死者身体里注射毒药...... 她随便编造一个理由,不管这个理由是不是漏洞百出,以老皇帝的昏聩,一定会相信她的话。 顾望舒正这样想着,里面传来舅舅陆玉生低沉有力的声音。 “你先冷静,我们今日来此不就是为了救令郎么?” “我冷静不了,我儿身负冤屈,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您让下官如何冷静,明日我一定......”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陆玉生打断了他。 “就算你告到御前也是无用,你先衡量一下自己和温贵妃谁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更重。” 话落,周侍郎沉默了。 良久,他哽咽道: \"下官不能眼睁睁看着子偃含冤而死啊......\" 七尺男儿哭着跪在顾乘风脚下。 \"尚书大人,下官求求您救救犬子,下官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死了,我们周家也就完了。\" 顾乘风同样想救周子偃,可他也毫无办法。 从一个月前温贵妃蛊惑皇上将冬衣送去漠北,到周子偃被诬陷杀人,再到宫宴小殿下落水、顾望舒被诬陷,这一系列事件都离不开温贵妃身影。 温贵妃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就是为了整垮顾家。 顾家自身难保,周侍郎求到他面前也于事无补。 顾望舒默默听了会儿墙角,里面谈话内容和她猜测的别无二致。 她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带着秋池藏在了假山后。 仔细叮嘱了秋池一番,确保算无遗漏后,两人静静等待。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将周侍郎、舅舅和二伯等来。 周侍郎面如死灰,红肿的双眼下一片青色,一看便知这些日子为了周子偃的事情日夜操劳。 与他同行的男子,面若银盘,身姿挺拔,外罩黑色披风,却挡不住金贵气质,玉簪束发,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