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是,要将太平城作为两国交战的主战场。” 顾望舒的这句话让陈副将恍然大悟,他看着赫连桓的眼神充满了惊骇。 他终于明白了! 赫连国国力微弱,他们的五千人马对上纳兰国十万大军,不亚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可言。 若真的直奔两军战场,他们无法阻挡纳兰军队,必死无疑。 他们死后,纳兰军队继续进发,到时丢掉的就不仅仅是四城,而是整个赫连国。 太平城是继泰苍关后,第二个天然屏障,属于战略要地,它的地理位置举足轻重,是阻止纳兰军队入侵赫连国的最后一道防线。 一旦太平城失守,赫连国就将面临纳兰军队的直接威胁,距离灭国也就不远了。 如果他们留在太平城,便有充足的时间休息,并得以加固城防,做好充分的迎战准备。 相反,纳兰国急于攻陷赫连,由泰苍关到太平城,看似顺顺利利,但两地相隔千里,纳兰国在一个月内一直一鼓作气,无暇休息。 这便是《孙子兵法》中提到的“佚能劳之”。 我佚彼劳,让其疲于奔命。 如此一来,赫连国便由被动挨打的一方转变为主动出击的一方,成功调动了敌人,这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所在。 就如同谚语所说: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 如同壁虎断尾,以小代价换取大胜利。 只有付出必要的代价,才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故而,若是想保赫连,舍弃四城是必要的。 在理解了赫连桓的意图后,陈副将心中的疑虑却并未消散。 “殿下,若是纳兰国不来怎么办?” “他们一定会来。”赫连桓断言道。 “何以见得?” “纳兰国短短半月便攻下赫连五座城池,这说明什么?”赫连桓反问。 陈副将猜测:“说明纳兰国实力强大?” 他说得对,但也不完全对,顾望舒补充了更重要的一点。 “说明赫连国内部有奸细,赫连国虽不复当年实力,但也不是纸糊的一捅就破,城与城之间相隔百里,纳兰军队怎么可能在短短半月内连拿五城,想要实现这一点,一定是有人大开城门,无人抵抗,纳兰军才能长驱直入。” “在这样的情势下,纳兰国必然会毫不停歇地一往无前,因此,他们必定会兵临太平城下,只要拿下太平城,就相当于拿下了赫连一半江山,此等诱惑在前,纳兰必会全力以赴攻陷。” 顾望舒的言辞恳切,他望向赫连桓,眼中带着询问。 “殿下,我分析得对吗?” 赫连桓挑了挑眉梢,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举止略显笨拙,但思维却是出奇的敏锐。 “人皆贪生,鸟皆求食,短视而忘命,这是人的天性。只要抓住纳兰国的这个弱点,想要克敌制胜,也不是不可能。” 陈副将满心忧虑,忍不住问道:“殿下,我们真的有胜算吗?” 赫连桓并未直接回应,而是将这个问题抛向了顾望舒。 目光沉静而灼灼,似对顾望舒带有很大的期待。 “你觉得呢?” 顾望舒略一思索,回道:“必胜不可知,但必败的结果却是可以预见的,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败,只要不败,就有必胜的可能。” 她的话语落地,四周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赫连桓和顾望舒对视,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突然发现,她了解他如同镜子反射的自己。 两个人的思维方式,和处理问题的手段何其相似。 这种感觉,赫连桓第一次从一个女子身上感受到,仿佛遇到了知己。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冷心冷清的他,在面对顾望舒时,总是比对待别人多一丝宽容。 顾望舒切身感受到了这一点,无论是在监牢中,还是在此时此刻与赫连桓的交流,都如同琴弦共鸣般和谐。 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此话一点不假。 当然,除了在半路之上被赫连桓嘲笑猪蹄的事情不怎么开心以外,其余时间赫连桓还是挺不错的。 ...... 他们一行人留在了太平城。 太平城的守将姓武,见到二皇子等人到来,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赶紧为他们筹备住所以供休息。 顾望舒与秋池被安排在同一间房中。 经过一番洗漱,两人很快沉入了梦乡。 几日的奔波让他们身心疲惫,这一觉睡得深沉,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了,全身的疲惫才逐渐消散。 到了第二日,顾望舒精神焕发,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服。 她走出房门,正巧与从旁边房门走出来的赫连桓不期而遇。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目光交汇。 赫连桓已脱下了战袍甲胄,身穿玄色锦袍,身披狐裘,恢复了在永安城时的挺拔如玉、矜贵无双的模样。 在顾望舒打量赫连桓的同时,赫连桓也在静静打量她。 顾望舒身穿灰白布衣,外披毛领大氅,头上带着同色系毛茸茸的帽子,裹得圆乎乎,跟个雪人似的,但依旧是男装打扮。 这身装扮,不再像之前那般土气,反而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尚未成年的少年。 “殿下早。”顾望舒主动跟他打招呼。 赫连桓瞥了她一眼,并未打算多言,径直迈步前行。 被忽视了的顾望舒也不恼,紧随其后跟着他。 赫连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