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虚圈悄然无声。
此时的虚夜宫已是人去楼空,只有一轮月亮好像眷恋一般照耀着空阔的宫殿。
我把背靠在墙上,就这样望着透过窗槛的月亮。
在这里,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回忆。
虽说不全是快乐的事,但是回忆起来总会不自觉带着笑脸。
今日的月下,朦胧浮现着昨日的幻象。
被面露恭敬的从属官鞠躬问好,在实验的间隙抽出时间翻阅文章,抓住八刃和九刃的衣领催促他们尽早立项,勾住四刃的脖子吊在他的身上,把没有眼力的六刃丢出窗外,和一刃漫无目的地闲聊。
只是看着什么都没有的走廊,破面们的面孔就变得清晰起来。
“……”
遥遥望着月亮,做一次深呼吸。
“真是不错的天象,一看就与胜利格外相称。”
“七夜。”
这时,背后有人叫着我的名字。
不用转身,我的探查神经早已告知了来者的身份。
“来找我有什么事,烏尔奇奥拉。”
“会很危险?”
“如果想说‘我很担心你’应该要用更柔和的表达才对,考虑到你本来就是不善言辞的家伙,所以这次就原谅你吧。”
我转过身去,眼睛映照着黑发破面的身影。
“快回去吧,烏尔奇奥拉,我不想说重话,但是你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既然知道的话就赶快离开。我命令着。
“会陪你的。”
这句话极大地出乎我的意料。
“我会陪着你,无论结局是好是坏。”
烏尔奇奥拉以认真的表情说着这番话。
在他欠缺情感起伏的眼瞳中,只显示着这一个想法。
“呵呵。”
唇边不禁浮现出了笑意。
虽然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笑容的含义,但我还是久违地、开心地笑了起来。
“难以想象你也会有说这话的时候。”
烏尔奇奥拉并没有笑。
“你去对付对方的主力,杂兵就由我来对付,我会时刻关注战局,如果有牵制的机会,我会……”
正在说话的烏尔奇奥拉突然停了下来。
原因是从被扯开的领口处,投入虚洞的黑色立方体。
那是反膜之匪,而且还是经我之手改造的版本。
“……”
烏尔奇奥拉只默默地看着面前的脸庞。
被注视的我依旧在用伸出的手,轻轻抓着他的衣服。
“谢谢。”
我率先发出了声音。
然后松开他的衣领,做出如下结论。
“但是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说‘我会陪你去死’吧。”
收纳破面的异空间在眼前闭合。
明知此时的声音不会传到任何人的耳中,依然低声说着无法得到回应的离别之语。
“——现在,我要走了哦。”
回头看向身后,理所当然不会存在任何人的身影。
就连自己在想什么也不得而知,我望着后方的建筑群,微微摇了摇头。
不久,转身踏出脚步,就这样背对着无人的宫殿,消失在了茫茫白沙之中。
虽然身份是虚,但我同时也是虚圈最强的灭却师,更何况灭却师展开影之领域的时候,我可以有所察觉。
换句话说,我从半小时前就发现了影之领域扩张的痕迹,如此匆忙地和烏尔奇奥拉道别也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面对真正意义上的战力天花板,过去的作战经验无法全部通用,更何况对方还能字面意义上的预测未来。
如果不赌上生命,就无法分出胜负,想要打败最强的敌人,至少要有面对终结的信念。
啪嗒。
打断思绪的,是一道清晰的脚步。
那是军靴踏在沙地上的声响。
感知中的人影缠绕着灭却师的专属灵络,携以强大的压迫感一步步走来。
(这就是有哈巴赫的灵压?)
出乎我的意料,灭却师之王的灵压完全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强大,不仅不如崩玉加持的蓝染,就连和火力全开的山本元柳斋相比也有一定差别。
(是因为有哈巴赫是灭却师,只需要驱动外周的灵子作战即可,自身的灵压不需要太强吗?还是说我太强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傲慢,就在以俯瞰的视角注视着他?)
我无法得出结论。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我拂去心底的疑惑,握紧手中的刀柄。
不管有哈巴赫的真正实力如何,与他现在散发的灵压是否相匹,我都会抢在他开眼之前、也就是他最轻敌的时候归刃,全无保留地斩出我的最强一击,直接把他送进地狱。
在以崩玉蓝染为试验对象的模拟战中,我已经大概把握了归刃状态获得的力量,根据蓝染受到的伤害,我的力量至少可以抗衡无月状态的一护,只要用魔眼确认对方的死线所在,静血装在我刀下就和纸糊的没什么两样。
我站在原地,聆听由远及近的足音。
脚步声的主人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但却完全没有放轻声音的意思,他那不急不缓、充满了韵律感的脚步,就像骑士将纯白的手套脱下,丢在我的面前宣战一般。那是象征着绝对自信的、如同确认自己将取得压倒性胜利的开战宣言,同时也是提前告知敌手的胜利宣言。
脚步声在距离我十几米远的白沙上停住。
我轻轻笑了一下,抬头看着脚步声的主人。
在视野的前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军服的男人。
那是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他的气质与其说是像雪或者冰,不如说更贴近于玻璃或者水晶。
他稍显冷淡的容貌美丽到令人不可思议,身形也相当高挑瘦削。他纤细的长发披在身后,闪耀着晨光一样的光辉。他的军服和西洋剑一尘不染,明净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