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啊?
“姑娘!”
画楼一声颤音嘶吼,双腿发软扶着墙边,直到里边传出声音重新站起来。
“进来吧,门没锁。”
画楼揩了揩眼角点点的泪花,推门进去。
房里就王婉儿一个人趴在床上低声抽噎,双睫还挂着泪珠。
这是嚎累了。
画楼再次瘫软下来,伏在凳子上,顺着气。
虚惊一场,真是她多想了。
本来就是嘛,姑娘和卓公子都是知书达理之人,怎会乱了分寸?
婉儿不解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蹲地上久了腿有些麻了。那个……姑娘,卓公子呢?上哪去了?”
王婉儿气哼哼:“不知道,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刚刚不是还在这边的吗?你们……吵架了?”
提起此人小姑娘情绪上来,沙哑着嗓子:“不要再跟我提他!再来就给我赶出去,以后再也不想见这个人了。”
画楼木然的眼睛眨巴眨巴,这句话她说过很多次,就是从来没哪次算数过。
不过婉儿哭得如此伤心,看来这次气得不轻。
王婉儿抽噎着爬起身,怀里还捧着铜镜。
端着照了照,问道:“画楼,我这样子真的很丑吗?他说我丑……”
画楼笑了笑:“不能吧,卓公子逗你玩儿说笑呢!别当真呀。”
“那他怎么走掉了?”
“兴许有事吧?卓将军也来了,说不准有什么要紧事被叫去了。”
王婉儿折腾了半晌,嗓子哑了泪也干了,头发乱了脸也花了。
画楼劝着伺候梳洗,带上帷帽叫上云屏三人上街吃馄饨去。
南街上有一面点铺子,馄饨现包现煮,肉滑味儿鲜。
之前每日都要坐这儿吃一碗,脸伤了之后一直窝在房里,没能来吃。
管他卓昱上哪了,晚膳还早,填填肚子再说。
吃完回来,院子里执棋笑盈盈上来。
婉儿诧异笑道:“小执棋你鼻子咋这么灵?你怎么知道给你带了油酥饼子回来?”
她们三人上街闲逛吃东西,执棋通常都会在家看门,有时也会给他带点。
回到房正想掩门歇息,看见门上多了些东西。
门沿突出的地方长长短短贴着一条条的毛毡,屋里柱子上、桌凳边、柜角箱角,甚至床边上,只要有角的地方全都贴着。
“执棋!这怎么回事儿?”
执棋回道:“卓公子怕姑娘再磕着碰着,买了几块毛毡来,小的说用铜钉钉上他都不肯,找肖娘子要了浆糊一块一块粘的。”
“他人呢?”
“走了,知州大人那边传饭让公子过去。”
卓昱一向思虑周全,除了在王婉儿生气这件事上常常摸不着头脑,他甚至比画楼还心细。
肖府上几位官僚宴请卓家父子,卓天曜也是临安的,到了家乡自然也有叙不完的旧情。
卓昱没吃几口,坐会儿借故离席。
再赶往祠堂巷路上,此时太阳下山不久,太色灰蒙蒙的。
从离开肖府起,总觉得身后有人悄悄跟着,一回头全是过路的百姓,没什么异常。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什么人会跟踪他?
王婉儿是在肖大婶院子里用晚饭的,肖大婶和肖大郎,虎子和三郎都还没回来。
完后回屋点灯看账本,听到院里执棋的声音。
“卓公子您来了。”
画楼云屏闻声退出房间。
婉儿心里气他说自己是丑姑娘,又念着他贴毛毡的好,烦闷得很。
故作镇定眼也不抬看账本。
卓昱轻轻的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半日未见没哭没闹了,安安静静看账本。
云屏也没拦他,难道气已经消了?
思量一下,道:“白天我跟你开玩笑的,傻的是我,丑的也是我……你别生气了。”
王婉儿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实际上内心七上八下。
账本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还淡定的翻了一页。
“没有,我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