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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肩超过时,白马还歪头瞥了一眼黑马,黑亮圆润的眸子仿佛在无声嗤笑它。
祁王心气不顺,马鞭一挥重重抽在黑马臀上,激得黑马跟着加快了速度。
快到终点的马厩时,两匹马几乎是在齐头并进,但明眼人或内行人一细看就知道,白马必胜无疑。
实在是那黑马蹄子落下时的凝滞感和整匹马竭尽全力往前奔的狼狈之态都尽数显露了出来。
而反观白马,依旧轻松到好像是才刚刚起步一样。
闻毓站在马厩旁,等待着两匹马到来时做出评判。
距离越拉越近,白马往前一冲,就领先了黑马大半个身子。
正待它要继续往前疾驰时,身旁的黑马却仿佛受到了蛊惑,突然就发起疯来。
它浑身战栗抖动不停,高高扬起马蹄又重重落下,横冲直撞着顶了一下白马。
马背上的祁王急忙拉紧手上的缰绳,口中发出阻止之语,但黑马完全疯了,它摇头晃脑癫狂至极。
白马的屁股被猛地撞了一下,又疼又气,它停了下来,想要用脑袋去撞回来,鹤灵渊却急急喝止了它。
黑马疯起来后一直去追击白马,马背上的祁王无计可施,却又不能翻身下马,他额头布满细汗,大声呼喊着心腹和随从。
鹤灵渊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他根本没办法冒然靠近,黑马的那双眼睛已经完全红了,它死死盯着白马,又一个疾驰冲了过来。
祁王大叫:“贺六,让开——”
他在马背上被颠得东倒西歪,缰绳深深嵌进手心里,力道大到将肌肤磨得鲜血淋漓。
黑马纵身狂奔,前蹄扬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目的就在于要把白马踩死在蹄下。
鹤灵渊心底一惊,避无可避,他急声对白马道:“跑!”
白马却根本不怵,它昂起头颅嘶鸣一声,身姿犹如一道白色闪电般迅速往左边躲开,又大跨步地去到了黑马身后想接下祁王。
可它到底是一匹马,再聪明都有纰漏之处。
鹤灵渊被它突然的几个动作弄得瞪大了眼睛,还不等他反应,祁王就被高高抛离了马背。
白马冲过去想要接住,但鹤灵渊明白两个男子的重量加上下落的力道会使得它根本掌控不了局面。
千钧一发之际,鹤灵渊当机立断纵身朝旁边一跃,让白马去接祁王。
但是从急速奔跑的马背上跳下来的举动太过凶险了,那边正在往这边赶来的闻毓和随从们都吓了一跳。
事情发生的又太快,短短几息间,险象环生,根本无人能去营救。
鹤灵渊双手抱头尽力将身体蜷缩起来,他想的是落下去后自己借力在地上翻滚几圈应该无甚大碍。
但白马接下祁王时,从旁边猛地窜出来一个人也用身体去接住了鹤灵渊。
这样一被缓冲,两人撞到一起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就都晕了过去。
闻毓带着人急忙赶到鹤灵渊身边,他伸手去逐一按了按鹤灵渊的身体和手脚,没有发现明显的断裂迹象才松了口气。
祁王也被吓得不轻,他下马时双腿都在不自觉打颤,却还强撑着抬手去摸了摸白马的脖颈,“真是一匹好马啊!贺六好福气。”
白马用前蹄刨了刨草地,又扬起了脑袋,夸奖之词全部接纳还不足够,它一脸傲娇,似乎觉得这只是很平常的行为罢了。
卫呈言也快步奔了过来,他连忙去扶住因为脚软走不动路的祁王,又问闻毓:“灵渊怎么样了?”
“磕了下后脑,希望无事。”
在鹤灵渊脑袋下,有一块凸起的石头正沉默地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