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他垂头,凑近了些,怕她听不见。
姜浓缓慢地摇了下脑袋,“还有其他人,但我跟他们走散了。”
“原来如此,我也和灵渊不小心分开了,我先带你去找你的伙伴吧。”
“好,谢谢你。”姜浓抿了抿唇,神色认真地同他道谢。
闻毓勾起嘴角笑了下,“不客气。”
他又低头去看她的脸,只见原本白净的面容上覆着一层浅淡的绯红,微微垂落的睫毛浓如鸦羽,遮盖住了一半的眸子,红润爆满的下唇被她轻轻咬住,莫名有些憨态可掬的模样。
“你喝酒了?”闻毓试探性地问道。
他精通一些医理,望闻问切还是学了几分的,所以才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异样。
姜浓呆愣愣地点头,然后竖起了三根手指给他看,“只喝了三杯。”
闻毓听着她娇黏的声线,面上的笑容不禁更加明显了,他压轻嗓音道:“三杯也不多啊。”
姜浓听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只跟着点头赞同,“嗯,不多。”
两人好不容易挤出人群,闻毓怕她脚步不稳栽倒在地上,于是原本悬空拦在她腰侧的手隔着衣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姜浓也乖乖的不反抗,任由闻毓牵着她往回走。
闻毓时不时就转头去看她一眼,又问她:“可有不适?若是累了,我们先休息一会儿。”
“没…我没事的。”姜浓小声地回应了他。
手掌下的腕骨纤瘦玲珑,闻毓半只手便握住了一大半,薄薄的布料挡住的是分寸,却隔不开彼此间的温度传递。
婵娟莹白,高悬在头顶。
闻毓却觉得,这是他二十年来最热闹的一个中秋佳节。
也是他度过得最开心的一个。
姜浓反应慢半拍,走路慢吞吞的,闻毓也跟着放缓脚步,将就着她的步调。
两人走走停停,原本以为会先遇到师冷霜他们,没想到转过一个街角后,就碰到了结伴而行的鹤灵渊跟卫呈言。
着玄色锦袍的鹤灵渊在看清楚了被闻毓牵着走的人是谁后,脸色霎时间比衣袍的颜色更沉郁。
他盯着闻毓的手,心中翻涌出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开口说话时都有些滞涩:“你们……怎么遇到的?”
卫呈言手执一柄折扇立在旁边,完全是看好戏的模样,若姜浓还清醒的话,定然又要在心底骂他变脸变得快,现在的卫呈言和刚才在巷口的那个卫呈言,简直判若两人。
可惜她醉了,醉的脑子发懵,眼神都看不清楚人。
闻毓缓缓松开了姜浓的手腕,他避开鹤灵渊冷似寒冰的目光,轻声解释着:“刚才游人太多,她被挤散了,差点摔倒时刚好拉住了我的袖子,如今我正要带她去寻她的伙伴……”
略显真诚的言辞逼得鹤灵渊眸底翻涌的情绪逐渐消散,他故作镇定道:“我就说嘛,清冷无情的闻大道长怎么可能会多管闲事……原来是在施以援手啊。”
卫呈言陡然嗤笑出声,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瞅了一眼鹤灵渊后,又望着闻毓道:“既然撞见了,我们便一起送姜三娘回去吧。”
闻毓波澜不惊地颔首,又偏头去问姜浓:“不去找伙伴了,行吗?直接送你回玲珑楼。”
话音落,三个男人都齐齐盯着姜浓。
反应颇慢的姜浓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这句话后,才缓缓点头同意了。
鹤灵渊冷着一张脸,在听见闻毓像哄小孩一样去问姜浓时,脸上的表情又再次龟裂。
他悄无声息地吐出一口气,侧着脑袋不想多看。
但还是能感觉到的,等闻毓又要再去拉姜浓的手时,鹤灵渊猛地跨步靠近了姜浓。
他伸手直直把姜浓拽进臂弯中护好,然后面无表情地道:“我习惯了扶她,就不劳烦你了。”
闻毓也没有多说什么,便与卫呈言并肩走在了前头。
鹤灵渊睨着卫呈言的背影,耳边不知怎的突然回荡起以前在国子监时,那个挑衅他的世家子说的那句话——
他说:你鹤灵渊就是夺人所爱,人家姜三小姐原定的夫婿可是隔壁的闻毓!
加之前世那些不辨真假的谣言,弄得鹤灵渊现在是有火都发不出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满脸懵懂的姜浓,她倒是全然不知道,还醉的迷蒙呢。
鹤灵渊又再次徐徐叹息一声,暗骂自己草木皆兵,什么都瞎联想,只会害了自己。
倒不如说他现在患得患失更厉害……
可本就是已经和离了,变故也更多,无可奈何中鹤灵渊根本没资格多想。
压抑的心绪堆积在鹤灵渊的胸口,他只能咬着牙低声对姜浓道:“姜浓,即便是被你嘲笑我善妒,我都要横插一脚的……你怎么能让别人牵你?”
微不可闻的声音中夹杂了些委屈。
然而姜浓还是迷迷瞪瞪的模样,对他的话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