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痕迹呢?
难不成还要他亲自来动手,若到时候被皇帝那边发觉,更加坐实了他和崔家‘私相授受’了!
断尾求生,就是最好的办法。
难道是自己外祖父舍不得崔冠沦?祁王蹙眉,满脸阴郁地思忖着。
“啧,一群蠢货!”
祁王不受控制地抬手把桌案上的东西都掀了。
茶盏跌落在地上,发出极为响亮的嘈杂动静。
崔家公子甚多,这崔冠沦是二房的长子,比之大房的嫡长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在朝中有个不高不低的官职,还是靠着崔相得来的,但他不爱做官,更爱行商。
祁王早就跟崔相说过,要敲打一番崔冠沦,他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结果呢……
他为了敛财做出如此不要命的事情,真是该死。
祁王心里恨得牙痒痒,又急匆匆进了宫,他不敢去皇帝面前触霉头,只能先去崔贵妃宫里待着。
崔贵妃见他来势汹汹,一脸煞气,不免多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府中那两个丫头又闹起来了?”
她口中的两个丫头就是祁王妃和顾思韵,一个是正正经经过了皇家玉蝶的正头王妃,却总是自降身价与一个外室争宠吃味,崔贵妃思来想去总觉得当年定下这个王妃时有些草率。
可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晚了,只是苦了祁王,总夹在中间受两头气。
“我儿啊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满脑子的情情爱爱,一个外室再怎么受你喜欢,都该顾及着几分王妃的面子啊……她没规没矩便算了,你呢?”崔贵妃抬了抬眼皮,指桑骂槐中对顾思韵带着些明显的厌恶。
祁王听后,脸色更加不愉,“母妃,您就少说两句吧,不是府中的事情,是崔家那边出事了。”
“崔家能出什么事情?”
“这就要好好问问您的二哥是在如何教导崔冠沦了。”
“嘶怎么说话呢?那是你二舅舅和表兄。”
祁王扬起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呵呵,我的好表兄,现在都要连累我被万人唾骂了!”
崔贵妃不明所以,她久居深宫,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也懒得去过问,毕竟宫里这些事情就够她头疼了。
后位空悬已久,皇帝一直没有再纳的打算,崔贵妃便执掌了多年的凤印。
表面上她是贵妃,实则暗地里已然位同副后。
可惜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皇帝为何不干脆一旨升她为皇后。
这么多年的宠爱和情分都不像假的,皇帝对宫里那些私语也有所耳闻,但他始终不肯明言,不愿意让崔贵妃更上一步。
或许是因为太子?崔贵妃心底觉得只有这一个原因是合理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崔家到底怎么了,快些说清楚,别顾左右而言他了。”崔贵妃敛了面上的笑意,催促道。
祁王哼笑一声,“崔冠沦借着你的荣光,打着我的名头在外面贩卖瘾药,这件事情你真的不知道?”
崔贵妃闻言,细长的眉毛微微皱起,她摇头,“我如何知晓?父亲他总是爱瞒着我……家中之事,我知道的越少,对我越有好处。”
“崔冠沦迟早被抓,到时候若他胡乱攀咬,我便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事情这般严重,你怎么还进宫来了?快些去崔家找你外祖父想法子啊!”崔贵妃不是蠢人,稍加思索就明白了此事的利害。
她站起身来,略显慌乱地踱了两步,又偏头道:“不对,你既然已经知道是你表兄做的,那干脆去陛下面前大义灭亲!揭露他的罪行的话,我们不就没事了嘛!”
祁王像是没骨头一样瘫在椅子里,他闻言笑得更盛,“母妃,没有这么简单,此事是大理寺和户部在查,我现在跳出去搅和,只会更糟,父皇还会怀疑我,既然早知道的话,为何现在才去?”
“那怎么办?”崔贵妃问他。
无论如何,她和祁王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不害怕有人来查。
况且,就算皇帝动怒,也有崔家那边扛着。
“让他们查,查到我时,我再去父皇面前哭诉……唉,反正这次不管怎样都会被崔冠沦连累,我倒是担心太子那边会借此机会从中作梗。”
崔贵妃又缓缓坐了回去,她蹙眉沉思半晌,“你父皇一向宠你,他不会被人蒙蔽的,我们还真不能轻举妄动,否则难保有心之人会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