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之际,沈颐才回了喜房。
他酒量还算不错,但架不住同僚们轮番灌酒,回房时已有些微醉,掀开盖头后只呆站在原地,望着苏清欢傻笑。
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苏清欢抬眸,望向他,少年将军一身红衣,剑眉星目,鼻梁高挑,双唇微启着。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当年站在月光中、朝她伸出手的男孩。
她启唇唤了他声:“沈颐。”
眸中闪过一丝的惊讶,沈颐将合卺酒递给苏清欢,浅笑道:“你应唤我夫君。”
苏清欢接过酒杯,问他:“那你唤我什么?”
“自然是夫人。”沈颐顿了下,仍笑着:“或者,你想听我唤你什么?”
他说:“你想听什么,我便唤你什么。”
“想听的,”苏清欢也笑了起来:“自然只有夫人二字。”
合卺酒后,两人并排坐在床边。
房内红烛摇曳,气氛渐渐旖旎。
沈颐试探着握住了苏清欢的手,感觉到她没有丝毫的抗拒之意后,微松了口气。
紧随着,耳边传来一声轻唤:“夫君。”
这两个字勾得沈颐心尖泛痒,他闷声应了她句:“我在。”
苏清欢勾住他的手指,凑近他,暧昧地问:“我们是不是该歇息了?”
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沈颐才意识到她是在勾火,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压着欲.火,声音微哑,给了她个善意的警告:“我只是,怕吓着你。”
苏清欢却丝毫不知怕,仍在挑逗他:“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一句话便将沈颐的理智击了个粉碎,他猛地扑倒她,将她困在臂膀中,附在她耳畔低语:“接下来,我可不会再委屈自己。”
长睫颤了颤,一瞬的无措之后,苏清欢选择,直接闭上了眼。
视线落在她那双浅色的唇上,在将要吻上之时,沈颐察觉到,身下之人,似颤抖了下。
这不还是在怕的吗?
他笑了声,启唇许她承诺:“我同你保证,此生绝不负你。”
此话一出,旖旎的氛围瞬间被打破,连带着苏清欢那点后知后觉的紧张,一起烟消云散。
她睁开眼,盯着他说:“夫君,你不觉得你这句承诺,有点不合时宜吗?”
未料到是这样一句回复,沈颐愣了瞬,随即轻蹙了下眉,说:“苏清影,我很认真的。”
似是觉得这句话不足以表明他的决心,他又补充了句:“没有在同你说笑。”
“嗯,我信你,”苏清欢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颈,笑道:“所以呢?”
声音很低,勾得沈颐心尖更痒了些,眸中染满了情.欲。
所以呢?他咀嚼着这三个字,彻底压了上去。
……
一声低吟从苏清欢口中发出,她眼尾泛红,清澈的双眸中满是水雾。
“所以呢?”沈颐埋在她颈间,声音低哑,染着情.欲,夹杂着丁点无奈:“自然是洞房花烛夜。”
苏清欢偏头躲开他,咬住唇,推了他一下。
那道力落在身上,似在给他抓痒。沈颐轻笑了声,钳住她的手,追着吻了上去。
意识模糊之际,苏清欢听到他在耳边轻语:“现在求饶,可晚了。”
她已没了说话的力气,半闭着眼,只在心底回了他句:我没有求饶。
放纵的后果,便是日上三竿才醒。
苏清欢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欲翻身再睡个回笼觉。
可刚一动弹,全身各处传来的酸痛让昨夜种种在她脑海中重现,她瞬间清醒过来,大喊了声:“无双!”
“唤她作甚?”沈颐上前扶起她,递给她杯温热的茶水,笑得餍足:“你夫君我在这呢!”
那笑容让苏清欢呆了一瞬,随即也笑了起来:“怎不叫醒我?”
她接过茶水,轻抿了口,视线却一直落在他身上,似是在等他的回复。
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
偏就这副样子勾起了沈颐的坏心思,反问她:“为何要叫醒你?”
手中仍端在茶杯,苏清欢整个人呆住,无措地望着沈颐。
她张了张双唇,半晌才发出声音,试探着问:“不需要去见一见王妃吗?”
这副样子满足了沈颐的坏心思,他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温柔:“可以等你醒了再去见。”
苏清欢这才意识到他是在逗弄她,赌气地拍开他的手,起身下床,梳妆打扮。
被拍开的手僵在空中,沈颐看着苏清欢避开他起身下床,自始至终未给予他一个眼神。
半晌,他低喃了声:“媳妇大了,不好骗了。”
苏清欢没听清他的低喃,她的视线落在木梳上,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等欢儿嫁人后,便可以将头发重新梳起。
她还说:那时,不要忘记让你未来的夫君为你编发。
“编发,”苏清欢呢喃着重复了这两个字,眸光落在沈颐身上。
沈颐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见她看来,朝她笑了下,问:“怎么啦?”
苏清欢眉梢微扬:“夫君可会编发?”
沈颐:“……”
他避开她的视线,老老实实地回了她两个字:“不会。”
这当真是难住了他,他这双手舞刀弄枪不在话下,可若是为女子编发,怕只会编出个笑话。
不会才对,苏清欢弯起了嘴角,她收起桌上天蓝色的发带,朝沈颐招了招手,说:“我教你。”
沈颐顿时兴致高昂起来,上前为她编发,时不时出声请教两句。
直至房门被推开,两人下意识望向门口,门外站在无双,她手里还拿着食盒。
沈颐的视线落在那食盒上,即将脱口的训斥硬是转成了询问:“为何要带个食盒?”
无双只瞥了他一眼,进屋将食盒放在桌上,一一取出其中的饭菜,皆是些清淡、偏甜口的。
沈颐盯着那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