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的教学成果显著,她成功将楚竹教成了一个认真勤勉、热爱读书的孩子,他甚至会主动捧着书本去找楚济,嫩声同他说:“父皇,孩儿看不懂这本书。”
小家伙低着头,委屈巴巴的说:“婶婶还没有教。”
楚济顿时父爱泛滥,抱起小家伙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教。
而宋林英甘于平庸,毫不在乎她已经渐渐成为了全家学识最浅之人,她吃着苏清欢送来的糕点,偶尔练练剑,偶尔听王嬷嬷给她讲话本,过得最是逍遥自在。
苏清欢偶尔看不下去,会念上她一两句,总被她笑呵呵的岔开话题,到最后,苏清欢索性也不再管她,反正有楚济护着她,也没人能欺负得了她。
当然,宋林英也不是一点正事都不干,她自知以她的学识断断是教不了楚竹的,便另辟蹊径,让顺平给她找了一大堆厚重、光看一眼就知道里面满是大道的书本,主动给楚竹送过来。
送完之后,她还会抱起小家伙亲一下,夸道:“我儿子真棒!”
小孩子不禁夸,每次都被宋林英哄得心花怒放,变得越发勤奋好学,无论宋林英送给他什么书,也不管看不看得懂,都从头到尾、一页不落的看完。
直到楚济无意间从那堆厚重的书本中发现一本话本,气冲冲的跑到凤仪宫,将话本扔到了宋林英面前,吼道:“宋林英,你居然给小竹看这种书!”
宋林英当即便想吼回去,但在那之前先看清了楚济扔来的书,吼出去的话气势便弱了几分:“楚济,你居然敢凶我!”
楚济被她这稍显示弱的语气弄懵了,他小心翼翼的回道:“这种书,确实不应该给小竹看。”
宋林英顿时更加心虚了,她低下头,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也没想给他看啊!这不是一不小心混进去了嘛!”
楚济叹了口气,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奈道:“怎就这么笨!”
宋林英拍开他的手,抬眸瞪他,喊道:“楚济,你居然嫌弃我!”
楚济:“……”
宋林英又喊道:“我都没有嫌弃你,你居然敢嫌弃我!”
楚济挑了挑眉,问她:“你嫌弃我什么?”
“我当年居然缺心眼的去找你给我讲话本!”宋林英举起了楚济刚扔到她面前的话本,道:“你讲的那么空洞,只会照着读,都不及王嬷嬷的十分之一!”
楚济彻底没了脾气,老老实实的坐在她对面,拿过她手里的话本,重操起旧业。
小姑娘心满意足,歪头撑着下巴,仍边听边嫌弃着。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这年年末,南戎主动求和,楚济面上不动声色,将贡银提了又提,私下却在同宋林英抱怨沈颐嫌弃他谈得慢,一个月传回来四五封文书。
宋林英也很嫌弃他,清儿盼了沈颐这么久,好不容易快盼到了,又被他给耽搁了。
次年初春,沈颐回了盛京,却带回来位女子,王嬷嬷同她说,世子带回来那位才是真正的苏清影。
可她不管这些,当即便想出宫为清儿出气,却被闻讯赶来的江太后拦住了。
宋林英这辈子怕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江太后便是其中之一,且是毫无缘由的怕。无奈之下,她只得暂时放下出宫的打算,全心全意的应付起江太后。
却未想到江太后前脚刚走,楚济后脚就来了,二话不说抱起她就回了屋,同她说:“沈颐自有分寸。”
她自是不信,可楚济苦口婆心劝了她一个时辰,最后靠一句“你认识沈颐比我久,应比我更清楚沈颐是个怎样的人”成功说动了她,小姑娘歪着脑袋琢磨了半天,想,她认识的沈颐确实特别有分寸。
楚济这才松了口气,喝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又怕她突然反悔,就留在了凤仪宫,守着她。
次日清晨,宋林英果然反悔了,她一脚将楚济踹下了床,领着人气势汹汹地去了王府,并将苏清欢接进了宫,并派人去给楚济传了信,老实留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别来凤仪宫烦她!
苏清欢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宋林英不肯放人,非要沈颐亲自来接苏清欢,可未想到人刚被接走没几日又进了宫,同她说起朝堂之事。
宋林英压根不想听朝堂之事,只在她提及高恕初之时随口回了她一句。怕她胡思乱想,她还在她出宫之前特地多说了一句:“楚济要想娶高恕初早娶了,可不会等到今日。”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沈颐也在同楚济提此事。
“那老家伙居然妄图以师恩威胁当今皇帝!”皇帝不以为然,回了他一句:“他若真的动了帮楚洵的心思,朕倒要忌惮他几分,可他只是想以权势、师恩插手朕的家事!”
说到这里,楚济叹了口气,无奈道:“这老头,真是岁数越大越糊涂。”
沈颐挑眉,问他:“陛下如何回的左相?”
“权势不提,他那左相的位置还是朕同先帝推举得来的,可师恩吧,确实是有的,”楚济顿了顿,抬眸看向沈颐,道:“故朕给了他两条路,一是老老实实当好他的左相,二是将高恕初送进宫,他自己告老还乡。”
沈颐凝眉,问道:“若左相选了第二条呢?”
楚济愣了愣,视线里多出几分错愕,反问道:“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沈颐淡淡开口说道:“左相仅高恕初一个女儿,自幼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不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她不肯嫁人,左相便将人留在家中至今。”
“据我叔父家的堂妹说,高恕初曾言,她若嫁人,只嫁当今天子,否则便终身不嫁。”
他顿了顿,又说:“更何况,左相若真的提及告老还乡,陛下应允吗?能允吗?满朝一半的文臣,可都受过他的教诲。你若允了,朝堂必乱。”
“那便将高恕初迎入宫,宫里这么多人,不在乎再多养她一个,”楚济叹了口气,扶额低声道:“只是这样,左相便不能再信了。”
“这件事急不得,”沈颐凝眉低声道:“楚洵还在朝堂之上,千里之外还有个楚檠。”
“楚檠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楚济扬了下嘴角,笑道:“东疆已尽在长兄的掌握之中,他来信说,只要他一句话,楚檠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