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像儿子画中的那样,挖出了一家人,包括她自己的眼睛。 鲜血流了一地。 她努力地将六颗眼珠子往上捧,像是想要对月亮献祭。 那对被挖出的眼珠,竟然还能视物。 天上的月亮像是降了下来,降到了窗外平齐的位置。 一轮血月下,几条触手探出,探入屋子里,将她手中的眼珠子拿走。 之后陡然陷入了黑暗。 再之后,又亮了。 借着那女人眼珠子的视角,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眼珠子在被触手取走献给月亮的时候,视角移动到了红楼之外。 那一夜,几乎每一层,每一户,都在干着同一件事。 他们魔怔似的,不知为何被月亮蛊惑。 留在红楼里的住户,纷纷不约而同,挖出自己的眼睛,献祭给月亮。 一百一十八人,二百三十六颗眼珠,通通都被不知从哪里探出的触手给取走。 也不知触手最终缩回了哪里。 在眼珠的视角最后看到的那一眼中,红楼起火了。 有个穿着黑衣戴着黑帽子的女人,哼着歌,从一楼开始,一层一层地点火。 火光焚烧中,所有被取走眼珠的居民,却一动不动。 仿佛不知道疼痛似的,任由火焰吞噬自己。 女人再睁眼时,已经是在一口棺材中。 她已经化为的缚灵,和老公儿子一起爬出棺材,回到七楼,继续生活在红楼之内。 并不知,自己已经死了。 刘厚缩回手,睁开眼睛,女人的记忆就是从这里断掉的。 游语薇见他睁开眼,连忙问:“推衍出什么了没?” “我看到了这口棺材主人的记忆。” 刘厚正准备将那女人的记忆讲给游语薇,突然,他旁边出现了一张老脸。 竟然是那只老鬼的脑袋,老鬼阴森森地说:“我就觉得你们俩奇怪。原来,原来,你们不是人啊。” 的缚灵以为自己是人,当然就视人类的刘厚非人类了。 这个逻辑,挺别扭。 但倒也合情合理。 “老伯,别闹了。我跟你一样。” 刘厚怕在这里动手打草惊蛇,将棺材里所有的地缚灵都吵醒。 本想哄哄这老鬼。 哪知道老鬼根本不吃这一套:“你看起来好好吃,先吃了你打打牙祭,到时候等祭典过去,再吃大餐!” 这老鬼说着就将自己的脑袋朝刘厚扔过来,空中的头颅张大嘴,作势要咬刘厚的脸。 刘厚一脚将那脑袋远远踢开,拽住游语薇就跑。 他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解决掉这老鬼。 老鬼骂骂咧咧地驱使身体将自己的脑袋捡回来,追着刘厚就过来了。 跑过了棺材地,刘厚停住脚步,冷冷地看着那老鬼。 老鬼嘿嘿笑道:“不跑了?不跑我就开吃了。” “吃?” 刘厚抽出环八面汉木剑,寒光一闪,一剑刺出。 老鬼惨叫一声,脑袋被刺了个对穿。 刘厚接着下盘一扫,将老鬼绊倒,用剑身压住老鬼,冲游语薇喊道:“收了它。” 游语薇连忙掏出死亡手册,翻到了老鬼的那一页:“兆安顺,生于唐国1942年,享年八十岁。安息吧!” 老鬼身上一道白光飞入死亡手册。 游语薇收起手册,左右看了一眼,面露诧异地咦了一声:“咦,这里怎么有个村子?” 刘厚这才朝她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前方不远处有个村落。 “走,去看看。” 刘厚皱皱眉。 刚刚从那躺在棺材中的七楼女人的记忆里,他看出了不少的东西。 首先,红楼并不是意外失火,而是红姐纵的火。 红楼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看着窗外的月亮,对着月亮献祭了自己的双眼。这是变成红楼中古怪的缚灵的第一个条件。 第二个条件便是这地下的棺材。 红楼中烧死的一百一十八口人,不是都没有找到尸体吗? 那些人的尸体,应该就在棺材里。 这是化为红楼的缚灵,被红姐永世束缚的第二个条件。 还有红楼外的那轮红月亮,虽然长得像是月亮,可刘厚借着那女人的记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那,应该不是月亮。 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但究竟是什么,刘厚没有头绪。 可那像月亮的东西,却能蛊惑人心。 所以红姐才在招李秀当管理员的时候,特意订下规则,让他不要从红楼内去看月亮。 因为李秀看了月亮后,也会挖出自己的眼睛,横尸当场,化为红楼中的地缚灵。 那样红姐就没办法用李秀活祭了。 从这条分析,红楼内的那个像是月亮的东西,也只有从红楼里往外看的时候,才看得到。 但刘厚搞不懂,为什么这里还有村落? 这里,真的是红楼之下吗? 刘厚分明探过,这里并不是幻觉,而是实体的存在。 他一边走,一边将自己的发现跟游语薇说了一遍。 村庄离他们不远,走近后,就看到了一个人。 是个老人,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正在月光下用锄头锄地。 身上没鬼气,也没有活人气。 刘厚和游语薇对视一眼,刘厚向前几步,拱手问:“老伯,请问这里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