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乘客。 那些乘客们一个一个,密密麻麻的,不知为何拥挤在车窗前。 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其中还有一个女孩的长相,沈凡异常熟悉,赫然就是坐在他隔壁的童颜巨乳小姐姐! 那女孩脸上瘆人的苍白,面无表情。 不! 不光是她。 其实是所有乘客,都面色阴沉,脸色惨白。 他们一声不吭,所有人的脸都挤在了车窗前,用冰冷刺骨的视线,一眨不眨从上向下,死死盯着沈凡看。 有些人被挤得太厉害,脸紧贴在窗户玻璃上,竟然已经扭曲变了形。 沈凡见这么多人都围了过来,也顾不上这些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的诡异,连忙将门敲得更响:“喂!各位兄弟姐妹,大哥大姐,爷爷奶奶。 麻烦叫列车长帮我开下门,我从车里边掉下去了。” 他拼命地敲门求救,可那些盯着他的人,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 那些人甚至连动也没有动过。 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和表情,瞪大眼,面部僵硬,就像是死人盯着死人的眼神。 那景象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沈凡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 这些人,他们都不对劲。 绝逼不对劲!哪有活人,会拥有这种表情? 这种表情挂在活人脸上,让沈凡只想到了一种东西。 葬礼时祭祀用的纸人。 那些纸人就是这幅模样,有人的形状样貌,却没有活人的活气。 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沈凡被吓到了。 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竟然一脚踩空,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碎石地上。 那些本来很阴沉的人,突然指着他哈哈地大笑。 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大笑。 那扭曲的笑容,那张大到仿佛嘴巴都已经裂到后脑勺的笑,绝对不是正常人能够张开的幅度。 “他妈的,这些乘客都怎么回事,他妈的一群神经病!” 沈凡骂道,心里拔凉。 那些人,还在冲着自己笑个不停。 沈凡算是明白了,指望这些人帮自己开门是想都别想。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刘厚再说。 可是他环顾14号 。车厢里扒在窗户上的人脸,始终都没有发现刘厚的脸。 最终沈凡犹豫了片刻后,一咬牙,想了两个方案。 第一,从下边绕道朝火车的车尾去试试。 电影里火车的车尾不都有一个可以让人攀爬上去的小楼梯吗? 不知道高铁上会不会也有,没有办法之下,只能赌一赌了。 第二,去车头找乘务员和司机,让他们帮帮忙。 可沈凡也有疑虑,万一那些人也和这些冷冰冰的,不像是活人的乘客一个德行怎么办? 思忖片刻,沈凡打了个激灵,他不敢再浪费时间。 他怕这辆不知为何突然停下的列车,又突然地开走。 到时候自己铁定会完蛋的。 “刘厚大兄弟,刘道长,你到底在哪儿啊?” 沈凡决定还是先朝车头方向碰碰运气。 驾驶室肯定有司机,而且就算火车开走,朝前方走也比较稳妥。 至少可以追着火车跑一阵子。 甭管有没有用,反正,也只能这样了。 沈凡一边走,一边不死心的还在车窗边想要找出刘厚的脸。 他顺着车厢,不断地读着每截车厢的号码。 走了一会儿,沈凡的心更拔凉拔凉的了。 不止自己的14号车厢。 他每路过一个车厢时,那个车厢里的乘客就会前仆后继地拥挤到车窗前,用脸贴着玻璃,视线死死的,沉默地盯着他看。 被无数的视线注目,这种非一般的错综复杂的心情,也只有当年小学六年级沈凡享受过。 当时他当着所有老师同学的面,在语文课上尿裤子时了。 昔日回忆不忍直视。 虽然那时候他也很沮丧丢脸,但远远比不上现在。 他宁愿光着身体在步行街上,当着几万人的面撒尿,也不愿意承受现在的诡异状况。 妈的,这些人的眼神,太邪乎了。 沈凡在火车上,只有刘厚一个熟人。 这些盯着他的人虽然看到了他在车外,但是显然,并不关心。 也就意味着,没有人,在乎他是不是在车外。 当列车开走时,甚至都不会有人察觉,自己被落下了。 一阵风吹来。沈凡裹了裹衣裳。 这段路前不挨村 。后不挨店,全是蛮荒群山。 要想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去,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况且入眼处全是一人多高,野蛮生长的蒿草。 被风一吹,蒿草摇摆,更显得阴森可怖。 沈凡老觉得,列车之外的蒿草地里,似乎潜伏着什么。 有东西,正在蒿草丛中偷窥他。 沈凡加快了脚步,但是地上的小碎石很麻烦,踩在上边松垮垮的,就像是踩着奶油蛋糕,但更像是踩着一地的尸体,恶心人的很。 他骂骂咧咧的越是努力,走得越慢。 还好,火车的车身就在近在咫尺的位置,车里的灯光能够给他照明。 这是他唯一能聊以安慰的东西。 光能照出的距离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