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还不受死!” 怪老头厉喝声从寝室里传来。 没多久,沈凡又听到卧室里传出了噼里啪啦的怪响,就像那怪老头正在和卧室里的什么激烈的战斗一般。 沈凡很奇怪,他一直都呆在家中。 家里只有妈妈和他而已,哪里还有别人。 黄袍老头到底和谁在打? 他好奇地想过去看看,但是爷爷拼命地按住了他。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黄袍老头才捂着肚子出来。 他浑身都是伤口,黄袍被扯成了破布。 他的脸更是可怖,七窍不断飙血,恐怖无比。 “幸不辱命,我暂时将那东西给赶走了。” 黄袍怪老头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爷爷奶奶又惊又喜,连连道谢。 怪老头只是道:“不用谢,我该还你们的,已经还了。把这小娃子和他妈带出去吧,他们现在可以出这屋了。” 黄袍怪老头用木剑撑起身体在爷爷的搀扶下朝外走,而奶奶更是迫不及待地将沈凡拽出了屋。 妈妈脑门上还被贴着黄符,由几个熟悉的村人抬回去。 屋外阳光很明媚,明媚地刺激着沈凡的眼,让他睁不开。 虽然以前在屋子里待着的时候很长,长到已经习惯了。 但是真的出了屋子后,沈凡才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已经好多年好多年,都没有真的见过太阳了。 外面的世界,多美好? 这么多年,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过,出屋子遛遛呢? “奶奶,妈妈为什么还不醒?”小沈凡抬头看奶奶。 奶奶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慈祥地道:“凡儿,一切都过去了。你妈妈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真的?太好了。 对了,还有爸爸呢?爸爸会不会跟我们回去?爸爸昨天回来过,可是天没亮又走了。” 沈凡像是想起了什么,雀跃地问。 “爸爸,什么爸爸?” 奶奶愣了一下,接着声音就高了八度,她抓着沈凡的双肩,连声问沈凡:“你说什么爸爸?” “就是爸爸啊,爸爸偶尔回来陪着我。今天他就来了!” 沈凡有点被奶奶吓到了:“奶奶,你把我抓痛了。” 奶奶脸色煞白。 爷爷和黄袍怪老头闻言也望了过去。 他们几人对视一眼后,怪老头问沈凡:“小崽子,你还记得爸爸的样子吗?” 沈凡想了想,接着就开始拼命地想。 他似乎应该知道爸爸的样子,但真的细想的话,有不怎么形容得出来。 “你画在上边。” 怪老头从兜里取出一个烟盒子,让他将爸爸的模样画在烟壳子的背面。 沈凡照着记忆中的样子随便画了几笔,黄袍老头看了几眼后,脸色就更苍白了,毫无血色。 爷爷也一脸见鬼的模样,浑身发抖,许久都不敢开口。 “冤孽呀!你们这一家子,就算从那东西手里逃回来了,这娃儿怕是也活不过7天。七天内,那东西定然来索他的命。” 怪老头掐指算了算:“一只还可以,两只一起来,我肯定打不过。” 爷爷奶奶顿时大惊失色,苦苦哀求道:“师兄,我们沈家四代单传。可不能在我手里断了根啊,求求大师兄你,再替我们想想办法。” 黄袍怪老头沉吟片刻,这才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但很困难。” “什么办法都可以,只求保我孙儿平安长大,儿子能平安回来,渡过这一劫。” 爷爷啪的一声跪在地上,用力磕头。 “罢了罢了,谁叫我欠你们沈家的。” 黄袍老头长叹一口气:“我就折寿几年,告诉你这个法子吧,成不成我心里也没数。毕竟那东西,普通的压不住。” 怪老头凑到爷爷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爷爷先是大惊,又是大喜,疯癫的表情非常的复杂。 在连声道谢后,怪老头就离开了。 而沈凡跟着爷爷奶奶回了家。 他转头看向自己住了许多年的家,本来记忆里还挺干净整洁的家,现在怎么变得如此可怕。 半个屋子都倒塌了,到处都是残檐断壁,唯一两处还算好的地方,竟然只有他和母亲的屋子而已。 三天之后的午夜,爷爷带沈凡去了村后的乱坟岗。 这乱坟岗,沈凡小时候也来过。 记不得是几岁的时候,但那时还没和妈妈住进深山里,他经常和小伙伴们到乱坟岗里练胆。 不过那通常都是在白天,夜晚的乱坟岗,他还是第一次来。 这处乱坟岗远离上盾渡村民的祖坟,晚上刮起的风特别瘆人。 风刮个不停,像一只只的鬼手,不断地扯着沈凡和爷爷的衣摆。 沈凡有点儿害怕,紧紧地缩在爷爷的背上。 “别害怕。” 爷爷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视线不断地扫过那些残破的墓碑。 爷爷手中拿了一个风扯灯,灯光在狂风中不断地颤抖个不停,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一座座的孤坟在清冷的夜风中显得极为的诡异,不时有猫头鹰的叫声传来,就像凄魂恶鬼般在惨叫,那嘻哈哈的笑,听得人不寒而栗。 听得沈凡更害怕了。 这乱坟岗中的坟,有的不知道有多少岁月了,还残留着墓碑的坟并不算多。 爷爷的视线不断地搜索着墓碑上卒前适龄未婚的女性坟墓。 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一个。 爷爷单手从兜里掏出三根香点燃,让沈凡跪在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