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她当夜就回了东宫,直到后来墨钥又恢复了日日来看她一次,又和她说了一些话后心里的怨气才散去。
不气只是因为心底高傲作祟,并非不介意,因为后来墨钥也时常来一水间。
是以最近确定了墨钥对她的心意有几分真心,想着从前他和玉从莘常常彻夜长谈必然聊得来,有助于记忆恢复,便放心带着他过来,顺便改善改善他的吃食。
天天吃萝卜,她也看不下去。
可是看玉从莘这个反应,不像是对墨钥有男女之情的模样,先前那句“墨郎”叫的黏腻,但毫无感情。
刻意为之的成分居多。
经过那日悬崖石洞的谈话,程凝织意识到从前的事情兴许有很多都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难不成玉从莘的事情也有什么误会?
墨钥指着靠近的玉从莘道:“你!不准过来,凝织不喜欢你。”
玉从莘被他惊恐的模样逗笑,风情一笑,“墨郎真是的,这才月余不见就厌烦奴家了吗?”
墨钥浑身发麻,完了,难不成以前的他真的和这个风情的玉掌柜有什么,他不干净了,他对不起凝织!
“不管以前和你什么关系,我现在只喜欢凝织,你你你走远点!那是失忆前的我造的孽,与我无关。”
墨钥现在很绝望,这下该怎么办,凝织既然带着他来这里,必然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她到底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要休夫了.......
失忆前的他可真是个混蛋,有了漂亮贤惠的凝织还不够,非得.........
程凝织看不下去,觉得现在的墨钥看起来真是傻透了,“你安静点,再吵就和离。”
墨钥安静了,捂着嘴静静听她们交谈。
玉从莘倒是略微惊讶,“失忆?”
程凝织抬了抬眼皮,“嗯,玉掌柜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今日什么话也没听见。”
“自然,出了这间屋子后小民自然什么都不记得。”玉从莘会心一笑,“不过现在倒是可以记得一二,再给皇后说上几句。”
程凝织道:“是好话便说。”
“皇后娘娘不必对小民有敌意,墨郎此人,顽固得很,除了您谁也瞧不上。”玉从莘给她斟茶,道:“故事有些长,不知娘娘是否愿意从头听起?”
“洗耳恭听。”
“墨郎与小民初识时————”
“可以让我说吗?”玉从莘话刚说一半,就被一旁的墨钥打断。
墨钥看向玉从莘的眼神总算不是刚才那般陌生,程凝织道:“你又想起来了?”
真是不明白他记忆恢复的契机是什么。
“刚刚想起来的,没想到凝织会误会我和从莘的事,还是我来说比较妥当,有的事,她没我说得明白。”
玉从莘眨眨眼,眯眼笑,“你来说确实比我合适,毕竟这是墨郎的娘子又不是我的。”
程凝织道:“可以,你说。”
墨钥松了口气,刚才看见玉从莘进来后凝织的表情不好,又听见玉从莘说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话,他很急,生怕从前的自己真的干了对不起凝织的事情被休,拼了命的回忆跟玉从莘有关的事,终于在紧要关头想起来了。
遇见玉从莘时他还是睿王,彼时刚恢复封号不久,正在筹谋揭发五哥一事,心中纠结痛苦,一边是凝织,一边是从十二岁护他到如今的的五哥。
五哥,是他失宠和失去母妃后唯一愿意照顾他的兄长,哪怕目的不纯,到底也是待他好过,扳倒他,墨钥心里始终不忍。
就在揭发计划即将成网两月前,他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行走纾解愁绪,这便遇见了卖身葬父的玉从莘。
这世间悲苦的人多了,他没有闲心一个个救助,之所以帮玉从莘是因为看见了她写的血书最后一句话:世间唯余我一人,无牵无挂,愿为奴为婢报葬父之恩,
世间唯余一人,不久后等五哥落网那日,这世间与他唯一有点亲情的兄长也没了,唯余一人......
墨钥给了她十两银子,还给了她一枚玉佩,“钱你拿着安葬你父亲,不必做我的奴婢,天高海阔,总有谋生之路,若是有朝一日有事,拿着玉佩去睿王府寻我。”
随手相助,没想到继任太子几日后,有人来报东宫外有一女子拿着他当王爷时的玉佩求见,彼时五哥刚掉入悬崖尸骨无存,他每日靠着去瞧一眼凝织才能高兴几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悬崖回来后凝织就对他不冷不热的,与她说话没有回应便罢,还总是见着他进来时转身就进了屋避而不见。
玉从莘大概是去睿王府没找着他,周折之下才找来东宫,几番愁绪之下,正愁没处发泄情绪的他顺势跟着去把那位富贵的糟老头子修理了一通,得知玉从莘这段时间的遭遇后深感同情,听闻她打算自己开酒楼后想着她一个女子想必有许多不容易,便多耗了些时间帮她。
正是帮她这段时间他发现玉从莘其实是个颇有心气儿聪明女子,便跟玉从莘交了心,在酒楼开业后,与她在酒楼畅饮说了自己的心事。
“从莘,我知道我一个罪妃之后配不上她,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她不喜欢我是应该的,我那么不堪,父亲和母妃都不爱我,所以她不喜欢我这件事情,我一直很清楚。”
墨钥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拎着酒壶在屋子里乱窜,脸红扑扑的,“我是个不要脸的,害了五哥,又死缠烂打把她困在身边,我这样的人,难怪她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