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尽快归家,至于什么守孝服丧的,归家之后也不是不可以继续。
但张家父母就是不知为何,始终不同意。
直到温晚都不耐烦,要直接休假几日亲自去将大女儿接回来时,张家父母又来信了,而且还是一退再退,不仅同意他女儿只用守丧半年的事情,还似乎很迫不及待的要将他女儿送回来。
这下子温晚就不乐意了——他急切的想要接女儿回来是一回事儿,但张家那边急切的要将他女儿送回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若非有女儿的亲笔信说思念家乡思念爹爹思念小妹,温晚绝对就是跟张家没完。
不过大女儿平安回来是回来了,但温晚对那张家的观感却是一落千丈,连曾经还算看顺眼的女婿,也变成了没有福气、尖嘴猴腮的短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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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父这边忙着在官场上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温柔则是要外出见王小石和白愁飞,于是桃夭顿时就闲了下来。
在这经济空前繁荣的大宋朝,富贵人家的娱乐活动也是十分之多,单是女子可以玩的就有投壶、马球、蹴鞠、水球、插花、茶道、焚香、打牌、 下棋、荡秋千和歌舞乐音等等。
只是大多数都不是一个人能玩得转的,再加上桃夭也没有什么兴致去进行贵族之间虚假的社交,于是便自得自娱自乐。
在庭院里玩了一会儿秋千,桃夭就让墨画去把她的焦尾琴拿来让她练练琴。
墨画这边领了小姐的命令去拿琴,荷香就开心笑着说道:“都许久不曾见小姐你练琴了,今日我们可就有福了,听得一场仙乐耳暂明!”
桃夭对自己的丫鬟婆子都十分好,有时候还会教她们识字念书,昨日才说了大唐诗人白居易的《琵琶行》,结果今日就被荷香给活学活用了。
“你这小妮子,若是想听我弹琴,直接说出来不就行?反正我就是这家里最闲的人了。”
荷香:“闲点不好吗?正好我看小姐这些时日都消瘦了许多,就当是闲着养养身子。”
这下子桃夭就无奈了:“我爹和柔儿他们许久不见我,因而才会觉得我消瘦。荷香你一直陪着我,难道还不知你小姐我哪一顿饭是少吃,哪一顿觉是少睡的?这一没少吃,二没少睡,如何会消瘦?”
小姐这话说的合缓,但亲眼目睹小姐在那张家所有经历的荷香却觉得气愤:“小姐如何没有消瘦?都怪那张家老爷夫人,居然逼迫小姐你去跪好几天的灵堂。还说那么些难听的言语,话里话外都将姑爷的早逝归咎于小姐你,我听了都要替小姐你感到委屈!”
“要我说啊,小姐你就应该把这些事儿告诉我们老爷,让老爷替小姐你讨回公道!”
看着荷香这一副“张家人就是不识好歹,居然感欺负我们小姐!”的气恼神情,桃夭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没等桃夭说话,取琴回来的墨画就狠狠的瞪了荷香一眼,随后将焦尾琴放好就开始数落荷香的不妥言行。
“这姑爷都已经去世半年,我们小姐现在都已经跟张家没了关系,荷香你怎么能又提起来让小姐伤心?真是小姐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这般没规矩!”
墨画说了几句荷香,在荷香连声保证不会再说起这件事和自家小姐的阻止下,她才勉强不说了。
对于墨画这位亲娘留给她的丫鬟,从小就陪着她一起长大,桃夭自然是很珍惜的。
不过荷香虽然是她十岁的时候才被送到她身边,但桃夭也没有厚此薄彼。
可针对今日的争吵之事,个中缘由桃夭却是跟谁也不曾说起过。
——那张家父母之所以翻脸无情,其实是因为他们的小儿子,也就是桃夭名义上的小叔子,居然去自家父母面前负荆请罪,说要娶她这个长嫂做妻子。
虽然桃夭是一个桃花妖,对人类的道德伦理确实了解不多,但这小叔子娶嫂子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不可能的。
更别说当时她丈夫才刚刚亡故不久。
这完全就不像是有脑子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张家父母没被气死,都是托身体康健的福。
至于她亡故的丈夫没有从棺材里蹦出来,那绝对也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人类死而复生的先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