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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晚会结束,老师学生们都有序退场。
当然也有不少人向着相反方向,推挤着走去后台的。
萧晚跟几个同年级的学生工作人员互相慰问。
本来由于时间紧凑,彩排和前期准备都算不上很充分,而最终呈现出的结果却令人意想不到的好。为此次晚会的圆满结束有人提议着来个深夜大排档什么的庆祝一下。
“才不要呢,人家减肥。”有个女生嘟囔着。
“早点回去洗洗睡吧,大家今天都累了。”负责节目编导的男生也说。
萧晚感到身心都疲乏,此刻就想着立马躺上床。
她右边的手腕被人牵住,一侧头就看到朝她嬉笑的杨榆。
“走不走?”
萧晚会心一笑,暗暗点头,跟共事的几个伙伴正要道别,就见后台门口挤了些人。
“这届的新生们都挺热情啊。”杨榆看过去,咧嘴笑。
靠前的几名女生互相推搡着,刚才在台下讲的时候谁都不让谁,此刻又开始互相谦让起来。
最终是推出来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个子姑娘,那女孩脸上发烫,捏着手机上前。
“学姐你好,那个,我能不能加你个联系方式......”
萧晚并不介意,她列表里躺着几千人,实则真正算得上交流过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可以呀。”她柔声道,接过对方的手机,在上面编辑了q.q号。
“谢谢学姐。”女孩笑得很灿烂,开心地回到人群里。
如此一来,后面的人反而有些越挤越多的意思。
场面渐渐变得哄闹,杨榆不得不往后靠,踮起脚扯着嗓子:“那什么,你们学姐晚点还有事,大家都散了吧。”
纷纷拥过来的人有那么象征性地顿住片刻,可萧晚没发话,他们就继续接着一个个上前,要么加q.q微信,要么求合影。
等最后两人回到寝室时已经很晚了。
周舟语刷着校园论坛,上面近乎是关于今晚迎新晚会女主持人的话题,清一色的好评和赞美。
“空间和朋友圈里也都是,甚至还有人把萧晚跟白逸然凑一对。”
“看到了,不过说实话,这照片看上去他俩的确很登对啊,俊男靓女的。”杨榆没什么惊讶,只是撇撇嘴道,“就是没有我拍得好看而已。”
“给我看看你今天的工作战况如何吧。”周舟语从公用书桌上起身,走向对面床。
杨榆从上边递给她。
“......”她打开切换照片,忍着没直接讲,修改了一下措辞,“勉勉强强。”
然后把相机还给杨榆,添了一句:“最后两张看着还不错。”
萧晚从澡堂回来,脸上的妆也卸干净了,只是向那她们点头笑,没讲话。
她上下眼皮打架似的,放下了洗护用品,拉开床帘就倒头睡。
“不敷吗?”周舟语见她之前拿出来未拆封的保湿面膜还搁桌子上,在外面问。
萧晚轻缓睁开眼,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手机去看。
上面有很多好友请求添加的通知,她暂时不想理睬,把手机放回原处,闭眼。
“不了,实在困,明天吧。”
翌日周五,唯一一节是下午的日本文学史课。
前两年一贯坚持着的“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原则,在大三学生眼里不全然作数了。明明还身在课堂,但都些许有种紧张感,类似于毕业成为社会人的提前焦虑。这就像摸不准提前到来的经期和更年期。
焦虑的从来都是些对自己有要求却疲于改变现状,内心很排斥体制内工作厌恶按部就班,而为免自己陷入被动又不得不跟风卷入准备考公考编的大浪潮中。
越是对未来无任何打算的、一心想着咸鱼到底的人反而活得轻松自在。
比如杨榆。
正经专业课被她一节节睡过去,睡不着就玩手机游戏,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教室里没有空调,几架风扇呼悠悠地转着。
杨榆睡得那叫个天昏地暗,睁眼惺忪地仰面,旁边端坐着的女孩正在记笔记。
她没去细看杨榆,仍顾着写人物简评。
等人渐渐醒神趴在桌上看过来时,萧晚嘴角抿出一条向上的线,含笑,继而做出口型:醒了?
杨榆下巴抵着手背,挪过去探头看她的牛皮笔记本子,瞄了眼最上面罗列的知识点——
与謝野晶子,古典和歌詩人,明治、大正、昭和時代,代表作《みだれ髪》、《君死にたまふことなかれ》
第一个人名就不会读......
杨榆伸手指着那处,挑眉看对方。
“よさのあきこ”依旧是做的口型。
杨榆不跟她打哑谜了,手捂着嘴打了个隐忍的哈欠,小声道:“这课是真没意思啊。”
萧晚细眉展了展,无奈一笑:“确实无趣。”
她本身不是什么二次元狂热分子,也对这个日语没什么大兴趣,当初高考填志愿时,不过是为了气萧烨。
萧晚填了他即便复读再努力也考不上的学校,却选了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语言专业,这还是萧烨最讨厌的语种。
至于为什么这么讨厌,萧晚归结于他初高中时抗日神剧看多了,以及经常浏览些思想偏激的网络言论,包括却不限于日本文化,继而以偏概全地否认一切。
面对他的恼怒,萧晚理所当然,语气平和地表达了自己朴实的想法。
“对呀,就想让你不高兴。”
之后,兄妹二人的关系垂直降至冰点。
杨榆又觉着无聊了,打开地铁跑酷游戏,开始躲障碍物刷金币。
课间没休息,而是变成到点顺延至提前五分钟下课。
走廊来往的学生有些多,她们刚出去,就发觉教室门外引起了一场小型的交通堵塞。
有持信捧花的,拎小零食的,堵得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个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