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待自己衣锦还乡再风风光光娶她。阿娘却急着为二人定了婚期,说是早些了断他人非分之念才好,既认定阮舒窈,沈毅之自然遵从她的心意,两人相处还如往常。
一日山中遇雨,雨水沁透衣裳,妹妹已是玲珑身段,还懵懂问他,哥哥衣裳里撑着什么?沈毅之血气方刚少年儿郎,霎时臊不过,敷衍她是木棍,山雨欲摧,崩于一弦,阮阮不过是想摸扯他的耳垂,指尖无意触摸他的脖颈。山洞中妹妹娇.颤连连,雨越避越湿,偷偿禁果后累她数日下不得床,高热惊蛰大病一场,沈毅之引咎自责,再不敢造次,成亲后亦是克制自省,不敢亵渎,生怕伤了她。
阮舒窈亦知晓,哥哥的脖颈轻易碰不得。
所以,她用鼻尖轻触脖颈,是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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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斑驳映照出湖边小院,微风拂过漾起涔涔涟漪。
沈毅之一袭素衣负手而立,身姿伟岸挺拔,胸脯横阔,剑眉下眸如寒星,某种无法言喻的阴霾笼罩,周身萦绕着肃杀之气。
阮舒窈已昏迷两日,百草神医董鹤年的话像一座大山重重压在他心头。
‘世族公子商贾春坊间嗜爱助兴之物,多用于掌控调.教烈性顽雏,是为御女术,常见的有五石散,颤声娇之类,令妹所中的不似普通媚物,相传,缅因流传一种侍春蛊,异常隐晦,不知药石成分,蛊毒几许,何时入的蛊?还待一一验明,方知可解否。’
他如芒在背,眸海阴沉,似是不知疲倦紧紧盯着小院。
下蛊之人是谁?
定要让他身败名裂,痛不欲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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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县衙。
都说新上任的知县大人品貌端庄,为人谦和是难得的好官。
任职以来增办学堂,平定匪寇,安置流民,深受百姓爱戴。
大堂。
数位带刀衙役在百姓们的瞻仰下,缓缓悬挂‘廉洁奉公’的金字牌匾。
霎时鞭炮齐鸣,呼声高涨,满堂掌声雷动。
李修臣立的笔直下颌微收,双目平视前方,满是斯文书卷气,含笑作揖道:“承蒙各位父老乡亲抬爱,李某受之有愧。”
言罢人声鼎沸,叽叽喳喳难辨其一。
“李大人真是好官啊!”
“是啊!是啊!真是年轻有为。”
“他这般年轻,也不知成亲了没有?”
“李大人一看便是洁身自好之人,必是坐怀不乱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正人君子。”
“我看,怕是早被哪家千金相中,或是美人盈怀。”
“哈哈,往后他想要美人盈怀,怕也是不行的了,传闻林小姐刁蛮任性,不是个能容人的。”
“兄台所指,可是御史台的林千娇?啧啧啧。这林千娇眼高于顶,凭谁也看不上,还以为,她非皇亲国戚不嫁呢?”
“我家娘子遇一仆妇说起,咱们这位李大人为了攀上御史台,连乡下娶的媳妇都要休了。”
“你这人,自己心里不干净,看谁都是不干净的,我瞧李大人样貌俊朗,必是光明磊落,白白遭你诟病。”
“哎,你们这些痴女,眼里只有样貌俊朗,随便去个春坊问问,其中秘辛当真是精彩。”
“据说,他在某春坊还有个老相好,未做官前便缠上了,他要是娶了林大小姐,还能容得下这些个莺莺燕燕?”
“你们两个不是胡说的吧?”
“这事儿我们知道,那林大小姐迟早也会查到,是不是胡说,姑且拭目以待。”
“……”
李修臣神色从容,并不知人群中具体在说些什么,为了彰显自己平易近人,本要再与众人虚委几句。此时偏门绕出一个小厮,低音对他耳语一番后,只道突发重要公务,匆匆告退,余下闲人浮想纷纷。
府衙后院,阶柳庭花,高墙环护,游廊相衔。
李修臣几乎是跑着赶到后院,心跳从未如此欢快过,直到他真真实实看见那抹姝色,含苞立于光下。
就像当年初见她,杏花雨凉,少女披麻戴孝,仰起盈玉小脸祈望浮云,纯美到让人不敢肖想。
后才知,她是死了丈夫,平常女子如她这般大的多数还未出阁,她就要做寡妇了吗?
李修臣向来心气高傲,自命不凡,当时只道是惋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