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您就别在草民身上费鞭子了,还是救小夫人打紧,她玉软花柔,落入虎狼手中,那得遭多少罪,一个个的非得生吞了她不可,若是寻晚了,哪里还有命活……”
李修臣早派了衙役全城搜捕,若非毫无线索,又岂会耗时间在他身上,沉音问,“几个人,往哪边去的?”
“少则四五人,该是往东边去的。”
“嗯?”李修臣眉头微皱。
“许是西,西南方向。”赵二贵愈发心虚,他被打的发蒙,哪里真的清楚是谁带走了阮舒窈,又几记重鞭下沓,只剩惨叫连连。
后也不求饶了,衙役发觉不对时,已是断了气。
李修臣怅然回过神来,眸光陇上薄雾,欲要伸手去触她的脸颊,阮舒窈下意识往后躲去。
他缩回手,“那你好生歇息,回头张婶来了,再由她伺候你。”
他几乎断定心中猜测,在阮舒窈面前并未说破。
张婶提前两日便被人支开,说是同村屠夫传信,乡下的酒鬼丈夫惹了滔天大祸,向来节俭的张婶破天荒请了驴车,想着快去快回,第二日还能给阮舒窈做饭,谁知一路出岔子,天地不应。此事必然不是巧合,分明是有歹人,早早觊觎阮舒窈,要趁机带她出去。
可到底哪里不对,非要碍到赵二贵来才带她走,按赵二贵所言,那人一脚便踩断了他的腿,乃心狠手辣穷凶极恶之人,为何在更弱的张婶这里,还要费心下套?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阮舒窈身上,她是真不知,还是不愿意说,是受了委屈难以启齿,还是刻意想要遮掩隐瞒?终归不能用狱牢里的那一套对她,如今说话重点,还要忧她受不住,万幸她是回来了,故而旁的,便显得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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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金光透过树荫斑驳摇曳,一汪紫竹掩映着蜿蜒小径,池塘上青石板铺就的桥面略显年久,府衙后院,深处游廊蔽遮着蕉窗小筑。
窗边光晕勾勒出一抹倩影身姿,宛若含苞白莲,柔荑玉指轻捻着窗台尘垢,窗外正是春光无限,远望山峦苍翠欲滴,这一处隐秘仿是匿于世外。
“小夫人快别脏了手,这屋子多少年没个人住,大人着急令你搬来,还未及差使收拾干净,如今住进府衙,许会再遣两个灵醒些的婢子服侍,我一个粗使仆妇,定然不能叫夫人称心的。”张婶半蹲身子洗涮着木板,倒不是怨言杂物繁重,而是忧心搬进府衙的小夫人再瞧不上她,白白失了生计。
“辛苦张婶了,歇会子去罢。”阮舒窈细细清洗玉手,心想,李修臣巴不得世上再无人知晓她的存在,如何肯多遣婢子服侍,她如今是妾室身份,张婶再唤她小夫人本不合宜,左右不过是个称呼罢了,本不在意也就随她了。
“嗳,我不累,这会儿把窗擦了,屋子里算是都洗了一遍,晚些小夫人去榻上躺会,大人特意交代,近来夫人身子不好,定要多注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