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身旁的嬷嬷说道:“太后,温成郡主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太后眼眸微抬,唇角带着笑意,手指覆在永嘉的手上,笑着说到:“你看,这不就是来了。”
听到这话,永嘉开心一笑,反手抓住太后的手,语气低柔,撒娇似道:“还是母后有法子。”
太后对自己这个小女儿,也是无奈,先弟爷早世,当时她只占着一个嫡母的名分,手中无权无势。
无奈之下,陛下登上乘龙位,而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得不分开。
膝下再无半点欢乐,好在老天爷给她送来了永嘉,永嘉虽不是她生身之女,可她也是真心实意疼爱她。
“你先下去,这些事情,你都不要知晓半分。”太后说罢,又慈爱的抚摸她的鬓角。
站在一旁的嬷嬷,弯身行礼后,便扶起永嘉,“公主,老奴,陪您去御花园散散心。”
永嘉点点头,透过宫女举起的铜镜确定自己的妆容完好无损,才款款起身,准备离去。
走到门口,她忽然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非得让母后避开她,眼眸一转,她吩咐道:“本公主现在想吃母后小厨房的一道芙蓉糕,嬷嬷你去取一碟来吧。”
嬷嬷原本为难,可看着她瞪过来的眼神,只得先去。
她躲在走廊拐角处,看着宋东君慢慢走入宫殿,眼眸微转,转身走入宫殿后门。
宋东君听见走廊的脚步声,侧头看了一眼,没察觉到什么,径直走入大殿之内。
“拜见太后,太后圣恭安。”
她一边说着,一边附身弯腰,双手扣在额前,对着太后方向磕头行礼。
虽说她也猜到太后定然会用自己的家人来威胁自己,想来想去,不过是为了那个位置,才想着让她做九千岁身旁的眼线。
隔了一段时辰。
太后放下茶杯,手指不缓不慢的敲着桌面,心中只觉得时辰够了,这才淡淡说道:“起来吧。”
“谢太后!”
宋东君站起身子,垂首,等着太后先说话。
太后也没想到她这么沉得住气,缓缓端起茶盅,浅缀一口,才道:“哀家,年龄大了,这几日才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情。说起来倒是有趣,与宋国公和九千岁有关。”
她目光灼灼,落在宋东君的身上,可她没有她想象之中的慌乱,反而是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
“太后。”宋东君直直站着,若无其事地温声道:“何不有话直说。”
听到这话,太后对着她的神情闪过一丝赞许,“竟然敢和爱家这么说话了,既如此,爱家可以直接告诉你,九千岁不可能会真心娶你。”
宋东君心中打鼓,她也不确定,太后会不会为了,自己能听信她的话,而胡编乱造一些事情出来。
“哦?是因为九千岁与父亲有仇吗?”
她紧紧攥着手帕,可面前还是镇定无常。
“呵!”太后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接着说道:“哀家,若是告诉你,九千岁入宫,与你父亲有关呢?”
什么?
她微咬下唇,殿内殿外沉寂如水。
仿佛太后的话,一直在宫殿不断不断的重复。
宋东君只觉得耳朵嗡嗡打鸣,什么也听不清楚了。
她做过最坏的打算,可从未想过会是这件事情。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
太后又是如何得知的?毕竟这么多年,自从九千岁权倾朝野后,有无数人想要打探到九千岁的消息,都无从下手。
宫殿的某扇窗户外,响起一阵异动,太后微微撇头,下面人就心领神会前期查看。
“你若不信,哀家自会有让你相信的证据。”说罢,太后拍拍手,让人带上来一位老者。
“这个人,你应当眼熟。”
宋东君转头望向地上跪着的人,此人她确实眼熟,“你是父亲身边的人?”
“是。”老者声音粗粝,动作迟缓,一步一步做下,才得体对宋东君行礼:“见过大小姐。”
是了,只有父亲身边的人才会叫她大小姐。
“父亲,骑马之后还喜欢下河吗?”宋东君忽然开口问道。
老者微微眯着眼睛,摇摇头说道:“宋国公,骑马之后,从未下河过。”
听到这话,她渐渐少了心中的怀疑,又接着开口问道:“若是如此,当年之事,你知晓多少?”
老者先看了看太后,见到太后松口,才打算说出当年的事情,他眉目之间,沉郁之色沉积,说道:“当年,九千岁原本是军里的小前锋,可在那年,谁也不知晓他到底为何得罪了宋国公,从此就被赶出去了。”
“后来再听见消息,他已经成了九千岁。和宋国公在朝堂上一直不和,我们这些跟在国公爷身边的老人都知晓这件事。”
如果他说的这件事是真的,千岁进宫真的与父亲有关。
那他定然想要父亲生不如死。
娶她,只会让父亲痛不欲生。
她嘴唇发白,顿了顿,又抬头望向太后问道:“不知太后告诉臣女这些前尘往事是为何?”
太后看着手指的红色丹蔻,笑了笑:“你现在还觉得,他会好好待你吗?除了哀家,你别无选择。”
她不信,宋东君不入瓮。
哪曾想,从门外传来一声清冷的嗓音。
“太后,温成郡主身体不适,应当下去休息了。”
顾承恩从外面慢慢走进来,橙黄色光线在他身上润染出一层薄薄的光圈。
见到一旁站着的宋东君,他眸光幽深了几分。
太后瞳孔微微一颤,扣紧茶盅问道:“九千岁,今日不在陛下身边,怎么来哀家的慈宁宫了?”
顾承恩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看向宋东君,而后又敷衍的行了礼,“太后,她带走了。”
不容置喙的语气,连太后都不曾放在眼中。
今日见太后本是想打着刚入宫的旗号,可是刚刚看着九千岁的眼眸,他怕是早知道自己的想法。
见到顾承恩转身离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