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寒意,沈念慈忍不住拉了拉大氅。抬头看了看云锦书院的牌匾,有力遒劲,气势磅礴。
沈念慈望着牌匾出神片刻,几辆马车缓缓赶来,一辆华丽,一辆纯朴,停在沈家马车之后。
真是冤家路窄,郑玉珍和林颂月从马车之上缓步而下。
沈念慈倒是有些意外林颂月居然回来,这陆淮真的名头是真大。
今日早起,沈念慈心情不佳,也不想一来便跟郑玉珍起口舌纷争。毕竟自己才答应了祖母,要乖巧听话,不可惹事生非。
于是,沈念慈想着她们还没注意到我们,拉着沈念如朝云锦书院内走去。
可天不遂人意。
“站住!”郑玉珍娇蛮的声音传来,不过沈念慈是充耳不闻,拉着沈念如自顾自地朝前方走着。
不被搭理的郑玉珍更加不满,提着裙裾跑来,满头簪钗作响,拦在沈念慈前门,怒声道:“沈念慈,我叫你站住!”
“哦?叫我们呢?”沈念慈装模作样地捂了捂嘴巴,假装震惊。
郑玉珍插着腰,压着自己的怒气,语气蛮横道:“沈念慈,还真是冤家路窄。我打听过了,你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气跑了无数先生,我劝你还是早一点卷铺盖回家吧,免得丢人现眼。”
郑玉珍嗓音大,一下子便吸引了不少围观的贵女,贵女们纷纷用手帕掩着笑意,瞧着两人还会闹出什么动静。毕竟赏梅宴那件事闹得可谓是盛京人尽皆知,郑家姑娘和沈家姑娘不对付。
沈念慈假模假样地弯了弯嘴角,眼波流转之间盯向郑玉珍,道:“郑姐姐都说了我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那我更应该留下来学学了。都说陆先生琴技无双,若是我都教不会,向来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你!”郑玉珍没有想到沈念慈如此大胆狂妄,嘴皮子功夫耍不过沈念慈的郑玉珍气愤地转头,想离去。
但就在郑玉珍朝前走了几步,沈念慈悄无声息地伸出脚丫子,软皮锦缎的云靴踩在郑玉珍的衣摆上。
果不其然,“哎呀”的惊慌一声,郑玉珍猛地摔落在地,摔了个面朝地。初春,积雪逐渐融化,道路甚是泥泞,就这么吃了一嘴的泥巴。
沈念慈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旁的贵女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忽地,身边有一人经过,掠过一缕寒风,身穿一袭火红长袍男子,身形魁梧健壮,墨发飞扬,沉稳中带着狂傲,十分惹人注目。
男子眸光落在沈念慈身上,打量着沈念慈。沈念慈向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瞧着那人不善的眼神,直个回怼了回去。两人就那么无言相望。
只不过沈念慈眼神更加凶恶,仿佛无声的说,看什么,再看把你的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男子收回目光,嗤笑一声,开口道:“我是陆淮真,你们的先生。”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静,陆淮真?长这般模样?这么张狂?虽然都知道这陆淮真是年少成名,却都以为他是个风度翩翩的君子,今日一见自然都愣住了。
沈念慈面上不显,内心却是一片悔意,好家伙,想来是做不了乖学生了。哪有第一天来学堂戏弄她人,还被先生给捉个正着,可真是件倒霉透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