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是我。”鹤鸣川闪身答道。
“你？”女鬼用那双只有一点眼白的眼睛上下打量。“你看着不是很能打的样子？”
“我虽不及方才将你困住的那位仁兄，但毕竟是掌管翎国之仙。你生前算我所护之民，帮你报仇是我的分内之事。”
“虽是分内之事，可也未必能尽全力。”
“不知姑娘想要在下如何？”鹤鸣川开口问道。
“我只想要一个保证。”女鬼说罢化作滔天怨气，直入鹤鸣川的灵台。
“我的记忆如今尽归公子。小女以魂飞魄散为代价与公子定下誓言。若能帮我等报仇，公子自是无恙。若不能，公子便好好享受怨气缠身的滋味吧。”
好家伙，鹤鸣川竟然被鬼婴之母摆了一道。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想来女鬼入体的那点怨气，他消受起来已是极为不易。
“阁下……”鹤鸣川飘到青年面前求助。
“我姓杜，名昙廷。”
“不知杜仙友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消了这周身的怨气？”
杜昙廷听了他的称呼，眉头一皱，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此事虽因你二人而起，可到底是我唤醒了那鬼母的意识。也罢，我愿意随二位走一趟。待了结鬼母一事后，鹤兄若仍有不妥，我再另行施救。”
“好了，好了。既无性命之忧，还是先看看那鬼母的记忆可有古怪之处。”姬婵璧不愿再听二人絮絮叨叨。
鹤鸣川双目微闭，复又睁开。眼中复杂之色，一言难尽。
“她的记忆很古怪吗？”姬婵璧疑惑。
“倒也说不上来，只是很不对劲儿。”
“怎么讲？”
“我之前以为鬼婴生前是普通婴孩，不过是因为其母死时怨气太重，他又断了生机，这才成了鬼婴。”
杜昙廷听出一丝不对。“鹤兄的意思是，这鬼婴生前便是其母腹中的死婴吗？”
“正是如此。”
真是好生奇怪，姬婵璧做厉鬼也做了近百年，从未听过还有这种类型的鬼婴。
婴儿脆弱，生前胎死腹中虽不常见但也算不上怪事。
若只是因此而亡，又哪儿来的怨气？若无怨气，鬼婴也就成不了了。
鹤鸣川和杜昙廷也不是愚笨之人，姬婵璧能想到的，他们也很快想到了。
“还有，翎国像鬼婴之母这样的人不止一个，我在她的记忆里看到了许多。”
杜昙廷那张冰山脸听罢微变。
“这些母亲简直像中邪一样，用人身去养死胎，还妄想把死胎生出来。”
“这不对劲。”姬婵璧开口总结。
杜昙廷回了她一个还用你说的眼神，把话接了下去。“肯定不对劲。她们不过是凡人，没有特殊方法，死胎是生不下来的。鹤兄在记忆中可看到生了几个？”
“不计其数。”
孩子死了都要生下来，姬婵璧惊呼：“太厉害了，给她们邪法的人是不是觉得鬼界新生儿太少，所以想试试凡人能不能生。”
“凡人有固定寿数，年岁一到，自会来鬼界报道。哪儿还需要那么多鬼婴？那人故意用邪法催生鬼婴，怕是贪他们身上的怨气。”
姬婵璧听完姓杜的话，不服气地跳出来。“我们这些厉鬼身上的怨气他怎么看不上？”
杜昙廷无奈道：“被那等人看上难道是什么好事儿？姑娘你魂魄残缺，将你召唤出来就是一桩难事。且你做鬼多年，不如那些新生鬼婴般好供人驱使。”
鹤鸣川从鬼母骇人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打起了几分精神。“看来只有回到我所辖之地，才能查出制造鬼婴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眼下还有一桩难题，不知杜兄可有办法解决？”鹤鸣川望着黑雾向杜昙廷示意。
杜昙廷心领神会。“你想带这位姑娘出鬼界？”
鹤鸣川怕杜昙廷不同意，解释道：“我乃仙人，杜兄所用法术似为佛门功法。我二人对付起邪魔歪道怕是不如姬前辈来得方便。”
杜昙廷点头。“杜兄此言有理。”
他的袖中突然飘出数尺白绸，而后寸寸断裂，又化作一个个小人形状的布片。
姬婵璧暗道不好，她怕是要借这个丑东西重见天日。
没等黑雾移到远方，她就被困在一个白绸小人之中。
鹤、杜二人一路向北，直出鬼门。
门内阴风大作，杜昙廷的银色发带随风摆动。
而被困在小布片里的姬婵璧正挂在他发带的尾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真是丑出了新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