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幸免。
而在最后,重伤的前任钜子将墨狂交给浥雨寒,自己主动撞上墨狂,草草完成血祭。
“是指前任钜子一人独挑九算,最后同归于尽,所以他的传人连心都还没来得及铸就匆匆继位吗?”
那时的浥雨寒满是震惊、心痛,面上沾了自家师尊的血,更显茫然,如今听得司寇为对当年之事的讥讽,却是面无表情。
“够了。”
羿鸿志与司寇为一前一后,三言两语,昔日墨家清洗血案骤然浮于眼前,除去浥雨寒,尚贤宫众人面色无不惨痛。
司寇为却不打算放过浥雨寒,继续讽道:“怎样?说中钜子的难堪之处了?”
羿鸿志也紧随其后,笑道:“或许后人见到记录墨家历史的《墨武战韬》中载有这么一桩丑闻,真要忍不住多加猜疑呢。”
羿鸿志语带讥讽,字字诛心,是为千年的隐秘不甘?是为逝去的师尊不平?除了羿鸿志自己,恐怕没人知道。
眼见众人剑拔弩张,最后一张屏幕的主人终于搭腔:“众人加入墨家的初心,都已忘了吗?”
“老二不在,钜子就只能依靠老九这种乳臭未干的娃娃帮腔了。”墨家老九奚弘如今只是个十几岁的娃娃,司寇为自然不放在眼内。
“你!”
无视奚弘怒极,羿鸿志再度开口,又是惊起一片疑云。
“毕竟老二、老六、老七国务繁忙,向来少有赴会,已是众人皆知。”
羿鸿志突然发难,提及九算当中身份特殊的三人,在场众人面色各异。
老八太叔明奕不由笑道:“老三,难为你不忘提醒钜子这三人也该注意。”
羿鸿志却是摇着折扇,随意道:“天地明鉴,我可什么都没说。”
浥雨寒闭上眼睛,上一代九算被杀与师尊身亡的画面不断于眼前闪现。
“上一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
“钜子的警告,诸位都听清楚了吧。”羿鸿志闻言,毫不意外,只看向到场的众人,话中之意令人深思。
司寇为一声冷哼,直接挥袖离开,羿鸿志紧随其后。偌大的尚贤宫中,唯剩五人静默无语,许久——
“钜子是在敲山震虎吗?”樊皇幽忽然问道。
浥雨寒只答:“你该学会思考。”
“哈,对于老四,钜子该说得明了些。”笑尘缘的话虽然带着刺,却因其相貌温文,倒让人难以生起敌意。
奚弘也道:“按照一般的套路,像老四你这样最先跳出来往往是死得最快的。”
樊皇幽同样看不起奚弘这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只道:“原话奉还。”
“勿忘初心。”太叔明奕忍不住提醒。
“你们的师尊死了,你们还能与他谈笑风生!”樊皇幽拳头紧握,愤然情绪溢于言表。
纵有千般理解,杀师之仇依旧是横跨在众人心中的沟壑,让众人忍不住疏远、离心。
太叔明奕闭上眼睛,似是不堪回首:“你更该明白个中缘由,不让悲剧再度发生。”
樊皇幽毫不留情,只看向浥雨寒:“钜子,你一向与老二关系最好,但他接任了他师尊之位,现在已是中原大明国国师,若他有异心,你能像你的师尊一样直接出手吗?”
——承载千年的记忆一并传给你了,这就是墨家的责任,现在,你能做到吗?
——能。
昔日血祭仍然历历在目,然而不同的是,如今的浥雨寒面上的表情再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他只平静地给出与当初一样的回答:“能。”
樊皇幽深深看了眼浥雨寒,忽而后退两步,怅然道:“钜子一脉果真绝情。”
句句带刺,字字诛心,浥雨寒始终面无表情,却也让樊皇幽更加愤怒。
“妖界未开,你闲也是闲着。若是怀疑,不如去调查老二、老六、老七,证实你之猜测。”
闻得浥雨寒此言,樊皇幽嗤笑一声:“三言两语就想挑动我当你的助手,真是好算计。”
浥雨寒只再度问道:“所以,你去吗?”
樊皇幽沉吟片刻,果断转身离开,却留下一句:“我可不是为了帮你。”
确认樊皇幽真正离开,尚贤宫气氛倏然一变。
“以老四的性子,这番调查不可能不惊动老二、老六和老七。”笑尘缘不禁叹气。
浥雨寒只道:“他不去,才是真正惹人怀疑。”
太叔明奕却不认同:“老四太过冲动,总有一天会吃亏。”
“他今日态度不同以往,是有人背后撺掇?”奚弘脑海间瞬息闪过司寇为与羿鸿志的身影。在他看来,这两人就差把搞事二字写在脸上了。
“你又怎知他是受了挑拨?”浥雨寒眉也未抬,反问道。
“虽然事出突然,我们十人都是匆匆接位,但能被前一任九算选做传人,哪一个是易与之辈?”笑尘缘看着浥雨寒,笑道。
太叔明奕歪了歪头:“所以,老四是故意的?”
“如同你们每一个人。”浥雨寒扫过屏幕后的三人,目光似能穿透屏幕,最后直直与笑尘缘对视。
“哈。”笑尘缘知道浥雨寒也在怀疑自己,同样回视,毫不避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