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委婉的逐客令,大家只得起身告辞。
只有盛策一人落在了最后。
等众人走后,他拱手说:“殿下,西山别院的事臣还没有查清楚,要继续吗?”
其实这是变相地问刘昶有没有心留下他。
刘昶仿若没听懂,浅笑道:“此事你交给孙公公便是。”
盛策有些不甘,停顿片刻道:“殿下,臣能问问您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刘昶笑了笑说:“还没想好,兴许会出去游玩,走遍大江南北,也可能会组织人手整理编撰一本通俗易懂的农书,也可能什么都不做,闲看花开花落,静观云卷云舒,过一日算一日。日子那么长,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
这话听起来似乎挺敷衍的,但盛策看得出来,刘昶没开玩笑。
他思量片刻,毛遂自荐:“不知殿下是否需要一个游伴或是执笔的文书?臣出身农家对农事也略知一二,早年为了赶考,也曾游览过不少名川大河。”
刘昶笑道:“我心里只是有这个念头,具体的章程还没有,若先生不嫌弃,我自是欢迎。”
“殿下自谦了,此书若成,必是一件大功德。”盛策拱手道,“那查西山别院的事还是继续由臣去查吧。”
刘昶点头答应。
大多数的人选择都跟盛策不同。
眼看齐王府没了前程,思考了一夜,第二天便有人下定了决心离开。
开了这个头后,走的人更多了。
五天后,齐王府的八名谋士一口气走了七个,只剩盛策这一根独苗苗。
齐王府本就是最近各家关注的重点,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过各家的探子。
对此,所有人都疑惑不解,齐王莫非是得了失心疯不成,竟把自己的人都放出了府。
因为这事太奇怪,太不符合常理,不少阴谋论者还在怀疑刘昶肯定是又憋着什么大招。
大家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静观其变。
但齐王府却格外安静,再也没了动静。
转眼间就要到除夕了。
大乾的假期是从腊月二十七到正月初十,总计十三天。
不上朝后也不用议事后,安庆帝也闲了下来。
这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多想,这不,他又想起了刘昶,便问福安:“齐王最近可有上折子?”
福安知道安庆帝想听什么,他是想听齐王后悔没有。
可齐王头铁,非但没反省的意思,而且还遣散了府中的谋士,大有一副从此以后不再过问世事的模样。
“没有。”
安庆帝冷哼一声,语气蓦地冷了好几度:“那逆子最近在做什么?”
福安垂下头,硬着头皮说:“齐王殿下前几日赠银百两,遣散了府中的谋士,只余一人。”
安庆帝勃然大怒:“不知悔改,一条道走到黑,朕倒要看看他多有骨气,福安,你去一趟齐王府,告诉他,朕准备给楚王和华容赐婚。”
楚王的折子已经上了好几天了,皇上一直按下不表。
福安明白,其实安庆帝是心疼齐王。
曾经的心上人嫁给弟弟,面子里子尽失,只怕齐王心里不好受。
这会儿皇上忽然松了口,明显是在跟齐王置气。
福安不敢劝说正在气头上的安庆帝,想着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的症结还是在齐王身上,便道:“是,奴才遵旨。”
“等等!”福安正要出去,却又被安庆帝叫住了。
他连忙停下脚步,等着安庆帝的下文。
等了许久,却还是不见安庆帝开口,他抬头,轻声提醒:“皇上……”
安庆帝似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冷漠地说:“那逆子就是从跟华容解除婚约开始才变成这样的。许是三十岁方可成婚,因此失去心上人对他打击太大了,导致他性情大变。没出息的东西,你去告诉他,他若是认定了华容,朕可命华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