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的离愁被惊喜取代了不少。
无聊的时候就看看宗家的诊论和脉案,剩下的时间就和我的新伙伴,凤凰羽扇,流光筝培养默契。
偶尔傍晚的时候我会去甲板上吹风,看着白云沧海。想锦之在干什么?父亲和锦之会不会也在想我?平娘做的咸口点心,锦之有没有时间回家吃?白芷的小女儿应该会走路了吧?也不知道她们在姚家院中种的药草收了没有?
到达伦敦的时候是个阴雨的日子,我没有旁边人的激动和兴奋,也不觉得伦敦桥,大笨钟有多神奇,就是很一般的感觉,总觉得我好像看过更摩登的场景,只是想不起来了。
我拿着推荐信,去了住宿学校学医,临床外科和解剖学。课余去修了绘画和服装,给锦之做了不同面料,尺寸,款式的衣服。跟宿舍的室友学织毛衣,在凤镯里发现了一些阵纹图,我把它们绣在了衣服里,有清洁的,防御的,就是绣阵纹的时候把握不好容易毁了衣服。
阿叔阿婶都很忙,他们一个学西医临床,一个学教育,很少来学校看我。
三年的时间弹指而过,阿叔和阿婶要回国了,我给他们准备了回国的礼物,两个大型的拉杆箱,箱底是可以爬坡的万向轮。托他们给父亲,阿兄,祖父都带了礼物。还有一个我亲手制作的万向拉杆皮箱给锦之,里面有我给锦之做的衣服和礼物。还有小发明和收集的机械图纸藏在皮箱夹层里,以防万一绘制了隐匿阵纹遮挡,希望锦之发现我给他的秘密会有惊喜!希望阿叔阿婶他们一路顺风!
他们走后,我只收到过一封报平安的信,就失去联系了,我去过三封信都没有回复,最终信被退了回来。
我知道天灾战乱席卷了中国的大江南北,只希望我的皮箱能顺利的到达锦之的手中。
我的绿眼睛随着年龄的增长,从浓绿变成了翠绿,颜色越来越淡了,它帮我很好的融进了这个国家的生活。
快毕业了,我在一家私立医院实习。假期就去各个学院旁听,学些感兴趣的东西,或是在热闹的街头游荡。
这里阴雨绵绵的冬天很冷,尤其是今年,寒风刺骨。让我想起了十六年前,那个阴冷的冬天我失去了姆妈,得到了另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安静温暖的怀抱。
现在我在等,等我的二哥哥把我抱进温暖的怀里,接我回家。或是陪我留下,或是短暂的见面,再分开都好,只要他来,只要他来看我一眼。
提前一月就咨询过从中国或是香港来的船舶进港时间,一直来守候,一个月了,没有等到我想见的人。今日是我的生日,过完今日我就过完我的十六岁了,明日开始我就要吃十七岁的饭了,吴锦之没来接我!海港的风好冷!
我要回去,我要去找吴锦之,去找父亲还有阿兄!
学校的毕业考试很顺利,拿了结业证明。
去办回国手续时却不顺利,要监护人签字同意,我拿的英国约翰郡的户籍居然是真的!我一直以为这是为了入学办的假户籍。
我去了我的户籍地,见到了我的监护人玛利亚女士,跟她说明了情况,希望她能帮我把回国的材料签了。她表示爱莫能助,她收了钱,同意了我成为她的养女,签过协议,不可以干涉我的任何事情,以监护人的名义签署任何文书。如果我要出国,就要等政府规定的成年时间,自己有签名权了再做决定。
我有种气血上涌,五雷轰顶的感觉。
回程的时候想起了学校的海军医院在招聘医生的告示,有海外就业的项目。跑去学校咨询了海外地点,马上填申请单,在老师和同学不解的目光中选择了中国上海。集训,培训,考试后,我在十七岁的夏天如愿登上了海军的物质船。
十天后我就能站在吴锦之的面前,瞪他,瞪他,狠狠的瞪他。
不知道他能不能认出我,我已经可以穿上他为我准备的大号女装了。姆妈说十六岁就可以决定是和锦之做夫妻还是做兄妹,我要问问吴锦之我们是要做夫妻还是做兄妹?
这船上极不太平,皇家海军的物质船,却沦为了走私船。而我的室友一个微胖的苏格兰姑娘,张扬又活泼,却招来了最大的麻烦,她撞破了船上的阴私,被灭了口。
而我也进入了疯子的视线,被问询,反复的确认我在苏姗失踪前没有过接触,不是知情者?问询后他们还不放心,指示船上的兵痞语言骚扰,半夜敲门的低级手段,惹的同行的医护人员纷纷避开我。真是烦死了!
这才是船上的第三天,还有四五天的行程,我决定给他们找点事做。晚上等例行的醉鬼敲门后,换上一身海军制服,摸去了仓室,把他们走私的物品全没收了,其它的每一类收一些。
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居然被堵在了货仓里,有两人过来私会,谈的内容却让我很是气愤!船上居然有大量的鸦片,我刚才赶时间没有查看物品,只是把藏在里面的私货全收了,没想到都是鸦片。趁那俩人风流的时候,用内力感知了一下所有的物品,摸过去把医疗物质和武器收了一大半。然后迷晕了那两个白痴,去甲板,把收的鸦片丢进了大海。
第二天,预料中的军事搜查开始了,所有人都被要求去餐厅集合,配合检查,当然什么也不可能查到。接下来的几天所有人都被要求不准出本层生活区域。
再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了,一个人看书的时间过的飞快。
中途去给几个受伤的士兵包扎了伤口,被皮鞭抽的伤口血肉模糊,被打的奄奄一息,内部审查估计有点惨,不知道熬不熬得到上海。
一群肮脏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