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李美凤迫不及待地问道,又撸了撸袖子,准备找凶手干架,林家其他人也是一脸准备干架的样子,他们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恶毒?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纷纷开始问:“凶手是谁啊?”
刘志坚也不卖关子,立刻说了凶手的名字,“凶手是李婉婷。”
大家懵了,他们大队有这号人吗?他们没听说过这个人啊。
有人便去问林家人,林启元等人一起摇头。
黄桃拽了拽林宝渔,问:“宝渔,这人你认识吗?”
林宝渔调动了原主的记忆,摇了摇头,“不认识。”
黄桃说出了大家的疑惑,“那就奇怪了,你都不认识,她干啥害你啊?”
林宝渔苦笑:“我也想知道原因。”
她看向刘志坚和周莹,“公安同志,那李婉婷可有说为啥要害我?”
大家的眼睛盯着刘志坚,想让他解释原因,刘志坚不负重望,脸色很严肃地说了原因,“李婉婷唯一的孙女前两天生病没了,她伤心欲绝,觉得自己家之所以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就是穷人害的,分了他们家的地,还不好好地对他们,把他们一家打成黑五类,被批|斗、游街,吃不饱穿不暖,受尽了辱骂和白眼,连生病了也不能看医生。所以当她看到贫农出身的林宝渔同志的时候,就产生了报复的想法。”
“我想起来了,李婉婷就是地主婆。”
围观的吃瓜群众里有一人惊呼出声。
大家恍然,“我就说呢,名字起得文绉绉的,一听就不是咱们庄稼人,合着是地主婆啊,哼,旧社会的时候他们家剥削咱们穷人,现在是新社会了,她又害人,地主老财果然可恨!”
“就是,我爹小时候给地主婆家放牛,牛自己得病没了,偏偏怪我爹,让我爷爷赔,我爷爷没钱,就把我姑姑抢去卖了,我姑姑至今没有找到。”
他们一开头,大家纷纷讨伐起了地主婆,或许有的地主善良,被打成黑五类冤枉,但他们大队的地主婆绝对不冤,当初他们一家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要不是解放军来了,石岗村大队和附近的俩大队的社员,还不知道被他们压迫多久。
“地主婆呢?她孙女没了,关我们家宝渔什么事,她凭啥要害她,我要扒开她的心看看,她的心咋这么黑?”
而李美凤气地嘴唇都哆嗦了,他们家宝渔被她害惨了,被男人摸了亲了,又被退了婚,以后还咋说婆家啊。
林宝河更关心地主婆怎么处罚,问:“地主婆会不会被吃枪子?”
周莹却告诉他们,“我们去的时候,李婉婷已经自杀了。”
“真是便宜她了。”
李美凤恨恨道,而她的话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这么缺德冒烟的人,就该吃枪子,接受人民群众的审判,自杀太便宜她了。
“我累了,咱们回家吧。”
折腾了大半天,林宝渔又累又饿,既然婚也退了,凶手也自食后果,泄了强撑着的劲儿,一股子疲惫涌上来,再加上身体本来就虚弱,她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好,咱们回家。”
林启元心疼地看着自己小闺女,什么也没做,就招来了无妄之灾,好好的婚事没了,还没有了清白,以后可咋办啊?他愁得眉毛都打结了。
“林家的宝渔真倒霉,虽然没有被地主婆害死,可一辈子也毁了,以后再找婆家,可不容易了。”
“哼,地主婆谁都不害,咋就害她,还不是李美凤得瑟过头了。”
围观的人吃瓜吃得饱饱的,上午收麦子的疲惫瞬间没了,津津有味地交流着吃瓜心得,虽然各不相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被十里八村的姑娘羡慕得眼睛发红的林宝渔毁了,他们可惜着,幸灾乐祸着。
而林家人已然回到了家里,林宝渔一进家门就喊饿,“小哥,我饿,你帮我拿点吃的。”
林宝河见她有气无力的,赶紧答应道:“我这就去。”
李美凤也饿,肚子咕咕地叫着,但她没有任何胃口,一想到闺女的后半辈子,她就愁啊。
“娘、宝渔,中午你们不在家,没人做饭,中午馏的窝窝头,你先垫垫肚子,我去做点疙瘩汤。”
林宝河很快从厨房出来,他手里拿着俩黑色的红薯面窝窝头,虽然是温的,但是从窝窝头开裂的情况看,这玩意儿肯定干得很。
现在天热,刚刚又说了很多话,林宝渔只想吃点不带热气的,带点汤水的东西,她把手里的窝窝头递给李美凤,“您的肚子一直咕咕叫,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李美凤没接,“我吃不下。”
她说完她和林宝渔的肚子一起叫了起来,她看了眼小闺女苍白的脸色,心疼道:“宝河,去打点水让你妹妹洗洗,我去做饭。”
她站起身,横了眼林宝山,“坐那儿愣啥,还不赶紧扶你妹妹回房间休息。”
接着又怼林启元,“黄土都埋脖子了,连顿饭也不会做,这样的人就该饿死。”
林启元哼了哼,“你今天心情不好,别把气撒我头上。”
“你个死老头子。”
李美凤气地用手指着他,就要开口骂,林宝河赶紧把她拽走了,但就算如此她还骂骂咧咧,“死老头子,我嫁给他几十年了,没有给我做过一顿饭……”
林启元就当没有听到,他看了眼林宝山还坐着不动,气不顺地骂道:“你个懒货,你娘让你扶你妹妹进屋,还不赶紧去。”
林宝山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林宝渔却没让他扶,自己站起身洗了手脸进了房间,今天发生的事儿太多了,她想自己缓一缓。
林宝山在她拒绝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又一屁股坐了回去,让林启元又剜了他一眼,林宝山就当没看见,他又不是不扶妹妹,是妹妹不让。
再说林宝渔回到房间,她先是打量了下,房间不大,就一间十几平米的样子,摆设很简单,一张土炕占了半间房,上面放了一个斑驳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柜子,土炕的周围全都贴着旧报纸,土坯墙用白灰简单地刷了刷,时间久了,也斑驳了,白墙上偶尔会有一个洞,露出土坯来,看着脏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