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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窒息感和怨恨又开始一点点滋生,怕庄如渏争辩不过,会因为自己拿不出手的过往而对他失望,怕她像别人一样,再次将他抛弃。
虽然他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面善的阿姨会莫名其妙地对他这么好。
不仅把他领回家,还给他吃牛奶鸡腿,餐餐都能吃饱,睡的床都是软的,还暖的不像话,更重要的是,她从来不会打他。
这样的日子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但是他不敢问,怕问了这一个月以来不用担惊受怕甚至好的让人羡慕的生活立即化为泡影。
所以他这一个月来都表现的异常听话,生怕自己惹对方生气,而现在争论这半天,都是因为他不够好,所以让这位阿姨生气了。
她生气了,会不会不要我了?
庄如渏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坏事了,这副神情在那天寡妇院子里他挨打的时候特别像,眼里全是不甘和怨恨,还参杂着一丝的麻木。
周歧小时候经过虐待,情绪最是敏感,这种问题怎么当着他的面争论?
她急忙走过去,温声道:“小歧,怎么了?”
周歧捏着裤脚,转头看了杨校长一眼,又望着陈丽半响,对庄如渏道:“我不想上学,我们可以回家吗?”
他不上这个学,她应该就不用跟他们吵,她应该就不用生气了吧。
年仅10岁的脑瓜只能梳理出这点简单的逻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表达出来。
庄如渏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没关系,上学多好呀,学校里不仅能学习知识,还能交到朋友呢,要不你先到走廊外等我,我一会再来找你,可以吗?”
周歧欲言又止地点了点头,低头开门走出去。
庄如渏看着关上的门,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陈丽:“陈老师,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人有竟争意识是没错,我家孩子确实没有基础,但小学一年级的课程,它应该还没有高中的课程那么难,起跑线也就差那么一小截,谁又能保证他追不上呢。
初中高中都能窜出许多黑马,你怎么就认为我家孩子就永远垫地?
我相信以陈老师的实力,多带一个学生也肯定游刃有余,这样,你先让他跟班,我回头就给他请家教,争取把落下的知识都补上来。”
陈丽还想再说几句,转头看了看校长逐渐没耐心的脸,到底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了。
庄如渏松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希望杨校长重新给周歧换一位班主任,这位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茬。
难道要给她送送礼?但这是庄如渏生平最讨厌的方式。
最后校长一拍定音,陈丽带周歧去班上,庄如渏留下来办入学手续,两人各自点头。
庄如渏把周歧叫进来,让他跟陈丽去班上,周歧抓着她的袖子,抬起一双眼巴巴的望着她,眼里全是慌乱和不舍。
庄如渏蹲下身与他平视:“小歧不用怕,你先跟老师回教室,晚上放学我再来接你,可以吗?”
“可以不去吗?”
庄如渏摇摇头:“不可以。”
“好吧。”周歧放开她的袖子,然后脑袋上缓缓冒出-5,+2,-3,+1,-6。
直把庄如渏看得哭笑不得。
敢情她这边费尽口舌地才让校长同意入学,他心里却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陈丽走在最前面,下巴一抬道:“跟我来吧。”
周歧走到门边,仍不死心的回头望了一眼庄如渏,似是想让她收回承命。
“小歧听话,去吧。”
周歧失落的低头,眼里的星星似乎都跟着暗了,带着一脑袋的-1,-2,-3走出去。
啧,没完了还,看来今晚得要一盘鸡腿才能把这些好感值要回来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杨校长和庄如渏,杨校长突然道:“庄女士别介意,陈老师就是性子急了些,说话直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明白。”
“她爸是教务局的,我跟他爸有些交情,所以她敢与我争辩几句。”
“.......我明白。”
难怪嚣张,原来有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