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清晨,万物静谧,晨间的第一缕薄光射穿浓稠的白雾,似是染上了蒸栗黄的水墨画。大地溟濛不清,如同披上了刚刚织出的银色绸缎,宁静祥和。
许书凝和沈琰之刚从Camellia回来,安姨就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南瓜牛奶米糊,纸皮烧麦,赤豆圆子粥,豆沙切糕,坚果藕粉。
因为许书凝想吃中式早餐,沈琰之就让人准备了。
公馆门前的鹅卵石小路上,许书凝垫着脚尖,双手环住沈琰之的脖颈,“那中午,给你发信息。”
闻言,沈琰之轻微点了下头,嗓音淡薄却温和,“嗯,我会准时到。”
两人腻歪了两三分钟,沈琰之单手插着西裤袋上了LykanHypersport。他今日难得穿了件石涅黑衬衫,衬衫扣最上开了两个,衬得男人愈发雅痞性感。
送完沈琰之,许书凝回公馆看了下表,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到11点。
许书凝回了房间,画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的稿子。画完,她才悠闲的翻起前面写的稿子。
是她画的沈琰之。
画面是沈琰之在公交车站上的照片。素描中,男人骨廓匀净的手捧着一杯咖啡,身着黑色衬衫,将衬衫衫尾困在黑色休闲裤内,侧脸被橘黄色路灯照的极其有氛围感。他目光清冷桀骜,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图片原本是许书宴发的朋友圈,许书凝截图了并将它保存到保密相册。
鬼知道,这张照片她画了多少遍。
又无数次在灵感枯竭的时候,将它拿出来找灵感。
于艺术家,灵感缪斯是极其重要的存在,他牵引着创作方向,创作观感,也牵动着其情绪。
许书凝在艺术学院上学那会儿,好多同学都对她的设计感到意外,惊叹于东方古典设计的魅力。
也惊讶她,是如何让贵气与桀骜这两种相互矛盾的东西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当她提起与灵感缪斯有关时,他们都纷纷提出想要见见这个身上存在这种矛盾气质的那个人。
许书凝的在校时的无数设计,“静候希音”中式流苏耳环,“暗夜白梅”水晶青山吊坠,“山水知墨”晕染黑白山水画手镯,“鹤知夜半”祥鹤图腾项链直到现在都是让人惊叹的程度。
接下来半个小时,花二十分钟收拾自己,剩下十分钟花在路上。
为方便,许书凝换了件石涅色牛仔阔腿裤,找了件沈琰之的棕黑色衬衫套在身上。
棕黑色衬衫的衣袖和领口有用黑金丝线秀的暗纹,也有字母S。
看起来极其的贵气。
当然,许书凝宠信这套衬衫的原因在于,衬衫上有沈琰之的冷杉香。
她画了精致的妆容,将冷木青灰色头发挽了起来。随意的选了件米白色珍珠带高跟鞋,PRADA的panier saffiano皮革迷你手袋。
许书凝去车库挑选了件银白色的玛莎拉蒂,是结婚前,许书宴送她的那一辆。
一路上,交通无阻,她十分钟就到了淮京国际机场,与贺彦怔下飞机的时间刚刚相碰。
—
机场恢廓,熙来攘往,许书凝本想着马上自己就可以接着人,但谁料,她就在机场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见到人影。
终于,八五四十五分钟之后,许书凝终于“见着了”贺彦怔。
远处贺彦怔一身白衬衫,奶白色休闲裤,眉宇间是说不尽的温柔意。额前的碎发半掩着乌亮的笑眸。
“姑奶奶,等很久了吧?”
贺彦怔拉着两大行李箱,刚说完话,就把一个递给了许书凝,让她帮忙拿着。
而他换来的也是许书凝的白眼。
“是等很久了,谁叫我倒霉呢?交了你这么个人当朋友?啧啧啧,真是我三世修来的霉气。”许书凝语气有些埋怨,却还是认命的拉过了行李箱。
细想,自从回国嫁给沈琰之,她倒是很久没拉过行李箱,抬过塑料袋之类的。
“姑奶奶,你老公知不知道你这幅模样?还有你那些痴情样,要不要我给他看看,我可是有照片的。”
贺彦怔白皙的手轻轻的在许书凝眼前摇了摇自己的手机。
他手里就只有那些照片这个把柄。
???
许书凝无语到了极致,自己特地出门接这贺狗,他非但没有感谢就算了,还威胁自己?
可是,她许书凝是谁?
于是,许书凝握紧拳头开始反过来威胁人,她声音有些奶凶奶凶的,听着很好听,“贺彦怔,那些东西你最好删了,这可是在国内,姑奶奶的地盘,我还怕你?”她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她什么样子沈琰之还不知道?
哎,还真不知道,沈琰之不知道她对他犯花痴的模样。
贺彦怔其实也就跟许书凝开个玩笑,他又不真的要给那位看。
他怕姑奶奶现场就杀人灭口。
自己安全回不到伦敦。
贺彦怔讨好的笑着,别开了许书凝的拳头,两人一幅欢喜冤家的模样。
两人再闹了那么一小会儿,终于结束了打闹,启程去了许书凝提前订好的私人菜馆。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与贺彦怔打闹的许书凝压根没有看到,在远处的座位上沈琰之一直观察着这一切。
看到两人“打情骂俏”似的互动,男人握紧了拳头。指关节都泛起的白色,额角的青筋,无一不在说明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沈琰之的怒意明显到,连陆谨站在旁侧都感受到。
在陆谨的认知里,沈琰之一向情绪不外露,别人很难察觉到他有别的情绪。
“腕表买好了?”沈琰之面无表情,嗓音寒冷彻骨,极其的冷漠。
问的自然是陆谨。
陆谨有些忐忑的回答,“是。”
两人的对话就这么结束。陆谨其实很佩服沈琰之的格局的,20多万的宝珀男士腕表,是拿去送给“情敌”的,而且是最讨厌的“情敌”。
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