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他们每说一次,就相当于我们做了一份功德。"
哥哥:"昨日,一些村民们坐在果树下唠嗑齐安城刚发生的怪事,说是魔还是鬼杀了人,我们听得害怕,从树上打落几只果子,告诉他们,鬼不但杀不了人,鬼还怕人,且怕魔呢!"
弟弟:"不过他们都吓了一跳,随后就齐齐开口,莫名其妙!"
"行了,你们尽管放心。" 叶初羽打断他们,否则会这么继续下去。
其实她对他们挺了解,虽说是行善,但成事的方式或结果总有些莫名其妙,于是这词成了村民们的一句辟邪的口头禅,村子也就有了这个奇怪的别名。
这对鬼魂在世间游荡了百年之久,记不得生前的姓名,所以哥哥叫"莫名",弟弟叫"其妙"。
兄弟俩怯生生地看过来,同问道:"仙人,您不会为难我们吧?"
叶初羽宽慰道:"放心,我只是来寻我的朋友,就是这头鹰。"
此刻,除却与这对兄弟偶遇的惊喜,她更担心洛无羁,于是急着俯身查探他的脉搏和气息,看似十分絮乱,似乎他正在经历激烈的梦境,神魂被困住了。
"你们见到他时,是何情况?"
哥俩见她关心这头老鹰,也凑了上来。
哥哥:"它摔晕了,所以我们在周边设了护障,省得它被野兽吃掉,或被人捡走。"
弟弟:"这只老鹰看着普通,但它溢出的光芒不同寻常,难道是仙人所变?"
哥哥:"也可能是魔?"
兄弟俩齐齐地转向叶初羽。
叶初羽淡定问道:"魔有这么笨吗?"
兄弟俩摇来晃去。
"那就是了,劳驾你们帮我看一下。" 叶初羽抬手造了个结界,施出探魂法。
—— 顿时,她沉入黑暗之中。
慢慢地,黑暗里现出一轮明月,星子也陆续探头。
清风拂来,叶初羽的脚底出现柔软的青草地,沙沙作响,她赤脚往前走去。
稍许,她看见前方有具赤.裸的身体掩隐在草丛中,一条修长的腿半曲着。
那人听到声音,翻了个身。
叶初羽走过去:"洛无羁,我找到你了。"
确实是他。可他一丝.不挂的,古铜色的身体在月光下像涂了油般的滑亮健硕,叶初羽俯身扭头,只看他的脸。
她披散的长发不经意地触到了他的后背,那人就微微战栗着。
"初羽……"
洛无羁撑起身,轮廓分明的脸在幽光中更是俊美别致,他长眉细目,鼻梁挺直,嘴唇丰满立体,他双眸迷离,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捧叶初羽的脸。
"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你……我知道这是梦境,就因为是梦,所以我才敢……"
叶初羽愣了愣,扭开头:"别婆婆妈妈的,我带你出去。"
洛无羁却愣了半晌,惊道:"难道你是真的?!"
叶初羽不解:"什么真的假的?"
洛无羁沉默片刻,心虚咕哝:"你为什么来找我?"
叶初羽又看向他,正色道:"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
当洛无羁的神魂从幻觉中脱离出来时,他发觉自己还是老鹰的躯壳。
一个时辰后天色破晓,他们重新上路,洛无羁神情恹恹地躺在车厢中,阖目听着车外的马蹄踏踏。
兔兔正陪着小金花培育花苗,不时地瞧洛无羁两眼:"今儿你怎么这么安静?"
见洛无羁不搭理,兔兔关切道:"姐姐说昨夜你巡夜辛苦了,不过,我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不会是病了吧?"
洛无羁睁开一只眼,瞪他:"婆婆妈妈。"
他飞离车厢,在空中盘旋几圈后,落在叶初羽的旁座。
叶初羽等他说话,好久不见动静,先启了口:"怎么不说话?病了吗?"
洛无羁: ……
"师妹。"
"嗯。"
洛无羁寻了个话题:"那兄弟俩,为何要留在世间当鬼魂?"
叶初羽回思曾经,缓缓言道:"他们是双生子,生前感情十分好,百年前哥哥死于战乱,舍不得离开弟弟,不久后弟弟也去世了,他俩不愿落入轮回,生怕下一辈子彼此找不见对方。所以他们作为鬼魂,想通过善念善行的方式修道,只为了能够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洛无羁若有所思地应道:"然而在于修仙者看来,所有妖魔鬼怪都是邪物,是需要清除的。"
"等过个两三年,他们会去东荒找我们。" 叶初羽看着前方,神情坚毅:"我曾经自建安身之处,是因为出于无奈,这次,不一样了,是我自主选择。"
洛无羁调侃:"到时我来帮你写门规,制定个上百条。"
叶初羽挽唇:"你心思慎密,肯定行。"
洛无羁反问:"我怎么觉得你想说,婆婆妈妈?"
叶初羽快速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道:"洛无羁,你赶快恢复人形,到时…… 就由你来驾车了!"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