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刀别回腰间，让心脏收紧一瞬的名字轻飘飘地从口腔滑出。
“救世军。”
“救世军…？”Randall的脖子回缩了下，“这名字会不会太……”
“别质疑我的品味。”虽然不是她的品味，“如果还想呼吸到这个谷仓之外的空气，按我说的去做。”
Edith打开谷仓的门，外面刺眼的光线让她偏了偏头。
“我说了五分钟。”
“嗯。”她朝声源看去，右手放在眉毛上挡住光线。
Daryl站得离谷仓的外墙很近，一拳的距离，似乎刚刚为止还靠在上面。他肩膀和背习惯性地微微拱起，身子前倾。
随时会受到威胁的姿势。
“所以？花这么久你得到什么？”他上前一步，“秘密特工小姐准没准备分享她的情报？”
“我……尽力了。”Edith本能想要后退，但她这次忍住没有挪动步子，只是双手背在身后抵住关上的门，从腰部给自己支撑，“有一些收获。”
“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他又上前一步，靠近的脸和眯起的眸子，将她逼得背部紧贴门板，缩进退无可退的逼仄缝隙。
“我不想你做这个。”她移开目光，见不得他目光里被刺痛的怒火。
“你在说什么。”
“审问。”她的嗓子哑了，自己都没有发现，“我不想你做这个。”
虽然Daryl需要这个。他需要通过证明自己的能力来在团队里获得一席之地。但这不对。一开始团队接纳Andrea，接纳Amy，接纳Carol和T-Dog，甚至是她自己和Glenn，都不是因为她们证明了什么。但事情在他身上就变得如此不同。
凭什么？为什么？她咬住后牙。她知道为什么。
他有没有……Edith因冒出的想法而呼吸不畅。在没付出任何努力的情况下就被接纳过？
“这不……适合你。”
总会有别的机会，他不用非得靠这证明自己——他不用证明自己。她试着看向他。
“我可以继续。我已经吓到他了，他会说的。”
如果Daryl说一个不，表现出一丝的不情愿，哪怕抽动一下眼角或轻皱一下眉头。无论是对被像马仔样地差遣还是对被默认为施展暴力的最佳人选。
她会做的。她想着，终于直视他的双眼，不偏不倚。任何事。
“你不需要做这个。”
说“不”吧，Daryl，说“不”。
“Please.”
“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做什么。”他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不语，慢慢收回目光，越过她的肩头，撞开她的身侧推门而入：“说得像这件事有多适合你似的。”
“等在这里。”
门合上了，轻巧又快速，她没来得及回答。她抬手停在门把上。
但是Daryl说等在这里。Daryl不想她看见。Edith叹了口气，垂下手肘，侧依在门框上，双手抄在裤子口袋。
起初，里面没什么动静，接着是Daryl的怒骂和Randall的惨叫，伴随着他嘟嘟囔囔的急促道白，隔着门版听不真切但她捕捉到了硬物撞上木板的闷响。Randall的声音越来越小，从高声哀嚎变成越来越低微的哭腔，直到微不可闻。
Edith后退一步，门向外侧打开。她先注意到的是他扒在门上的右手，从手背半腰到第二指关节，全部充血晕红，破皮的地方看上去层层叠叠，擦破一次又一次。
“你听见了？”
“什么？”她将目光转到他脸上。
“他说你是骗子。”Daryl松开门，大步朝营地走去。
Edith顿了下，眨眨眼，笑了笑追上去。
“你认为呢？”
Daryl头也不回：“别靠过来，我还在生气。”
“Okay.”她落后一步，保持在不会让他紧绷的距离。
“你刚刚给他说了什么？”
Edith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随着步幅左右晃动的肩膀。
“我说我会放他走。”她慢慢开口，“我给了他我不属于这个团队，还会背叛你们的暗示。就像我之前对他们做的。”
“然后他蠢到去相信我。”Edith道，冷硬，沉闷，又轻飘飘，“又一次。”
“你会吗？”Daryl转身，“放他走？”
Edith慢慢顿住脚步。
……
重心从左腿换到右腿，在Daryl的注视下，又换回去。
深呼吸。
她抿了抿嘴。
“……不。”
“什么时候？”
“When what？”
“这个决定。”
右手小指和无名指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今天的阳光太强了，她道：“…从我第一眼见到他。”
气若游丝。她低下头躲开他的视线，深深地吸了口气。
“从我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必须死，我会确保这一点。”她说，祈祷自己的声音没有颤抖，祈祷自己听上去很坦然。
她从来没有信过神佛，也不知到底是在向什么祈祷。
“这就是我没办法告诉你的。”她后退一步，因为她听到了来自身前的脚步声，“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再清楚了。但是我不想让你……”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很坏。”她现在开始祈祷自己听上去没有那么可怜，“或者残酷、冷漠？即使我怀疑也许这才是我的本性。”
一步，一步。她想逃跑，擂鼓的脏器将全身的血液带得震颤，呼吸、奔流，肌肉鼓动。
但是她得说完。
“还有，是的，我是个骗子。”她的喉咙发紧，“只要事情可以变得便利一些，我已经对Rick说过谎，对Shane说过谎，Carol、Andrea……Glenn。”
从嗓子里压迫逼出的声音尖脆，像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