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才缓缓将之前自己和罗忠伟的种种和盘托出。
秦楚的神色从一开始的关心到后面的严肃，最后站起身，走到连夏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都过去了，你做的很棒。”
对上秦楚关切的目光，连夏心想，应该是赌对了吧。
“所以，你想把录音交给公司？”秦楚沉声道。
“是的，他不是一直说对方匿名也没有实质的证据？”连夏点点头，继续说：“如果我站出来，那不就有了证据，也有了实名的人？”
“可是你不怕站出来后，你的名字就会跟这个人渣绑在一起了？因为舆论是个不可控的事情，有时候哪怕你是对的，你也可能会因此受到伤害。你不害怕？”秦楚皱着眉头，提醒她。
连夏看着她担心的神情，再次深呼吸，认真地说：“我知道。但总有人要站出来，我可以的，我不害怕。”
秦楚看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忽然笑了起来。
方才凌厉的脸色变得柔和，她再次摸摸连夏的头，鼓励地说：“真是个勇敢的姑娘，我没看错人。
不过，我一开始没打算把你牵扯进来。”
“什么？”连夏一怔，疑惑地望向秦楚。
“我不打算把你拉进来的，”秦楚笑着说：“不然你以为怎么偏偏是现在，有人突然出来指责他？
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这人总是仗着自己这几年给公司带来了资源而横行霸道，把好好的一个公司搞得鱼龙混杂的。”
“我当初没动他，是看在之前经理的份上。现在经理职业调动走了，他竟然还敢来招惹我，”秦楚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真以为这里真没人动他了。”
“您跟他…？”连夏小声询问。
秦楚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我也曾年轻过，不过他不敢动我，我很快也跟着另外的领导离开了。
谁知道他后来变本加厉，能带团队之后，就在其中为所欲为。当时听说你要从他们团队出来，我就去了解了一下。虽然没有明说，但那个组里，每个女生都走了，这算怎么回事？猜都能猜得到。”
“这么说，您一直都知道？”连夏惊讶地说。
“嗯，我知道，”秦楚拍拍她的肩膀，继续道：“我之前本来想问问你，因为你还在这个公司我比较好找。但你刚调来我们组的时候，情绪感觉不是很好，所以我一直没有问。
我当时是找了一些离职的人，不过大家都不愿意说太多。我当然理解了，大家手里没有证据，谁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呢？这个计划也就暂时搁置了。
不过这回倒是奇怪，本来我都准备好别的路子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忽然就有人站了出来。”
她顿了顿，想到什么，笑了一下：“我猜有可能是因为时代在变好，受到伤害，从来不是被害者的错。
但话又说回来，我们没有必要让这些女孩子再次去承担舆论风险，一点一滴的污渍都不配沾在你们身上。”
“所以，很感谢你愿意把录音交出来。但是，我不打算再用这个办法了。舆论发酵至今，作用已经够了，剩下的，就交给我。”
秦楚冲连夏眨眨眼，还挑了挑眉，语气难得地有些俏皮：“谢谢你相信我，我定会不负所托。”
连夏下班出来的时候，还若有所思。叶开今日得陪他奶奶手术，没有来接她。
连夏跨上共享单车，又回身看了一眼工业园。
如那日一样，办公楼因为背着光而显得黑暗，四四方方的格子像黑洞一般，等着人落入其中。
忽然，低矮的车间顶上出现一只飞鸟，吸引了她的注意。视线随着它飞的方向走了一圈，直到它消失不见。
等连夏再抬头时，格子间有人走了出来。
那人身后，灯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