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卿一听到有人要进柴房,腾了一上午才把东西收拾好。
啪——啪——啪——
木桩子劈成两半,谢轻卿只觉得心头一阵快活。
萧疏楼每天夜里都偷摸着进柴房,不为别的,整宿整宿地不睡觉,拉着她看账本。
谢轻卿白天要烧火做饭已经很累了,晚上还要动心思教萧疏楼看账本。
一到兴起处,萧疏楼只会用口水糊她一脸。
胡茬也不刮,蹭得她脸生疼。
天亮了就回去,见不得光。
他们这算什么?
偷情?还是野合?
可是那有偷情的男女,盖上被窝一起翻账本的啊。
狗男人,只会利用自己。
只要把这个木桩看成萧疏楼,任它千难万难,谢轻卿都能将它破开。
爽!
一捆一捆柴火被运了进来,推车的是个精瘦的壮实小伙。
谢轻卿见过他,是那日劝她按手印的那位。
男人也认出她来,指着谢轻卿惊讶道:“是你。”
谢轻卿生得极为漂亮,即使那般窘境,只是一眼,阿牛便忘不了。
“你怎么在这?”阿牛上下打量了一番,道。
“陈管事让我来这做活。”谢轻卿劈着柴火,擦了擦脸上的汗,道。
“这活累,你去歇着,我来。”阿牛几乎是半推半抢地夺过谢轻卿手里的斧头,道。
“不用不用。”谢轻卿砍得正在兴头上,连声推拒道。
“甭客气,咱都是一同进来的。我叫阿牛,你若是在这做活,以后这种力气活可以叫我。”
阿牛一斧子下去,木头碎成两块,比谢轻卿要快得多。
“那就谢谢阿牛哥了。”
谢轻卿擦了擦围裙,进屋里给他添了杯水。
一来二去,两人熟络了起来。
有了谢轻卿在,伙房里热闹了起来,活也做得快。
阿牛每日都来砍柴,柴房里都没有谢轻卿的容身之地。
王娘子看出阿牛的心思,神情凝重地看向谢轻卿。
谢轻卿现在也应该是情出窦开的年纪,瞧她那副样子,从蒸炉上拿个馒头的猴急样,手被烫出个水泡来,也不知道拿双筷子夹。
属实是她多虑了。
郎有情,妾无意。
“王大娘,轻卿在吗?”阿牛伸着个头问道。
“阿牛,你整日往我伙房里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几个意思。”
“那王娘子便成全我一番心意。”阿牛从兜里掏出了根簪子,道。
“这簪子,你还是留给别人吧。”王娘子推脱了回去道。
“王娘子可是要茶水?阿牛都懂。”
说罢,阿牛解下腰间的荷包,塞给了王娘子。
“只要娘子说成了这门亲事。”阿牛笑道,“多少都是值得的。”
“哎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谢姑娘心有所属,你省省力气吧。”王娘子又将那荷包塞了回去,道。
趁阿牛愣神之际,王娘子合上了伙房的门,将人拒之门外。
“轻卿,府里是不是有你中意的人?”王娘子剁这骨头,道。
“没,没有。”谢轻卿被她这么一问,吓得手里的馒头都拿不稳了。
“府里的奴才是不准有私情的。”王娘子道。
谢轻卿咽了口馒头,尬笑道:“怎么可能呢,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那馒头三下除五地塞进嘴里,堵得她自己的嘴说不出话来。
乌云避月的时候,伙房的墙头上落下来一只扑棱蛾子,搅动着沉闷的气氛。
谢轻卿堵在柴房门口,任萧疏楼好说歹说都不肯开门。
“轻卿,你开开门,我带了好东西。”萧疏楼手里握着一只玉簪子,道。
“什么好东西我没见过。”谢轻卿这话说的不假。
往前几年,太子恨不得把国库里的好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我托人在青海寻得了一块好玉,给你磨成了簪子。”萧疏楼解释道,“我把簪子放门口了。”
谢轻卿趴在门上,听脚步声越来越远,一整个没声了,才敢开门。
门口确实放着一支玉簪子。
通体雪白,触指生温,工匠只敢做个形出来,多的都是对这块玉的亵渎。
这应该是皇后才能用的青海玉,先后曾经赏过她一块,做成暖手用的。
萧疏楼能拿到这么一块贡品,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轻卿,你怎么又不高兴了?”萧疏楼从屋顶上一跃而下,道。
谢轻卿像是受惊的猫儿,转身逃了回去,萧疏楼伸腿硬是抵住了门,挤进去。
“轻卿,我想......”
谢轻卿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起身裹了床被子,道:“王娘子说,府里的奴才不许有私情。”
“私情?”萧疏楼反问道。“轻卿以为我们这样是私情?”
“这般费心思,也不肯娶我。”谢轻卿晃了晃手上的玉簪子,赌气道。
“轻卿,你答应了?”萧疏楼喜出望外,抱起谢轻卿转了个圈,道。
两人之间没有间隙,谢轻卿看着那双对视了无数次的眼眸,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毫不掩饰他的欲望。
谢轻卿明知故问道:“答应什么?”
“答应让我娶你。”
“我可不做妾。”
“那是自然,不过祖宗宗法不可废,可以先从侧妃坐起,等咱有了孩子......”
“那我不嫁。”
“谁知道你真心几何?又背着我养个小的。”
“天地良心,列祖列宗在上,我萧疏楼对谢轻卿绝无二心。”
“有违此事,天打雷劈。”
“行了,行了,油嘴滑舌。”
“不骗你说,这簪子是次要的,这个才是好东西。”
萧疏楼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