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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萧疏楼还留着。
指腹划过册子边缘,已经被摩挲过千百遍留下的褶皱,透着指腹向她诉说着念想。
萧疏楼不知在多少个日夜,和她现在一样,翻看着这本合籍书,
谢轻卿连忙将那本合籍书合上,塞进软枕下,装作没事的样子,背过身去躺着,心口绞痛得整张床再抖。
萧疏楼不知何时蹭到她的身后,将那具抖得如同落叶的身子,紧紧地拢在怀里。
谢轻卿的颤抖如同细密的针脚一般,一颤一颤地扎着他的心,不致命,却让他痛的抓心挠肝。
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在心里挣扎着汹涌地冲到他的咽喉,堵得心里发慌。
“哭吧,哭出来好受一些。”
喉结轻滚,声音也变得低哑。
谢轻卿一头栽进他的怀里,那声音像是黄连水中泡过似的。
“殿下,我想王姐姐了。”
“好。”
“我想去看看她。”
“就葬在城外,明儿我们一起去。”
“这些年,我都没去看姐姐,她会不会怨我。”
“你失忆了,她不怪你。”
谢轻卿说一句,萧疏楼搭一句。
等谢轻卿说累了,乖顺地缩在萧疏楼的怀里,沉沉睡去。
萧疏楼知道,她记起来了。
一切都记起来了,这些年受的气,总算有个说法。
他和谢轻卿又能做回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府里的姨娘,也得找个说法一个个遣散了去。
还有,他们的合籍礼,成婚礼......
他欠谢轻卿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得补回来。
这些年绷着的弦突然断成两截,心里轻松了不少。
想得多了,萧疏楼自己也有些困意。
第二日,萧疏楼比谢轻卿早些醒来。
衣角攥在谢轻卿的手心里,他也不敢多余的动作。
只是僵着的身子,撑不了多时。
谢轻卿懵懵懂懂地从他身上起来,手里扯着萧疏楼的衣角。
“轻卿。”萧疏楼出声提醒道。
再往下一寸,就有些非礼勿视了。
“啊!”谢轻卿手忙脚乱地将手里的衣角丢了出去,红着脸背过身去。
“殿下,我今日想去祭拜王娘子。”
“知道,我陪你一起去。”
“啊?”谢轻卿有些诧异,推脱道:“殿下公务繁忙。”
“不忙不忙。”萧疏楼穿好鞋袜,熟门熟路地拿起谢轻卿的袜子,伸出手去握住谢轻卿的小腿肚。
“你的手放哪里呢!”谢轻卿呵斥道。
如丝缎般的肌肤就像水一样从手里溜走,萧疏楼讪讪地看着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半蹲在地上。
“对了,凌姨娘的事,殿下还没理清呢。”
“祭拜的事,还是我自己去吧,不必劳烦殿下。”
谢轻卿赶紧穿好鞋袜,浑身遮得严严实实的。
萧疏楼的眸子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一股说不出来的花痴劲儿。
“不碍事。”萧疏楼站起身来,道:“本王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谢轻卿又劝了一句道:“殿下还是谨慎处理。”
“你不是要放他们俩一命吗?”萧疏楼问道。
“嗯。”谢轻卿应道。
萧疏楼慢慢地靠近她,黑影笼罩着她。
谢轻卿向后踉跄了几步,眼神躲闪地说道:“我已经付过代价了,一次性付的。”
“没有一厘的利息!”
萧疏楼看着她的眼睛,可说不上一点清白。
脑袋里装着的东西,比那话本的花样都多。
陈四一早就在门外候着,萧疏楼推门而出,谢轻卿又跟在身后,这副架势......
说不准。
“你先回菊院梳妆。”萧疏楼握着她的手笑道。
“陈四,备轿,备纸钱果品。”
好端端的,怎么要这些东西?
“唉。”陈四还是硬着头皮应问道,“王爷,是给凌姨娘备的吗?”
萧疏楼莫名其妙地看着陈四,道:“人不还没死呢。”
“那也是您一句话,的事......”陈管事嘀咕道。
“行。”萧疏楼一掌拍在陈四的脑袋上,道:“让凌氏过来。”
一个个都当他是“暴君”的样子,可他明明已经极尽演的和善慈祥。
“去哪啊?”
“大殿。”
怎么好端端的去大殿作甚。
若是在那杀人,地板可是很难洗的。
陈管事不知道秦王爷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照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