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雾之城的下一任城主候选人不止巴特·克洛瓦一个,宋为妍驱使乌鸦,通过它们的眼睛同时注意了另外两位候选人最近的动静。
结果发现,副城主韦恩正在暗地里征集和整顿人手,显然心怀不轨。
而女公爵金百莉,则去拜访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这天傍晚,宋为妍在等到柯利福姐弟一起回来时,拿出了自己白天去荒原上猎来的几只兔子。
“你们回来了,正好,我刚打了兔子回来,晚上加餐。”宋为妍笑着说。
柯利福的姐姐柯伊芙琳见了那几只兔子,惊讶道:“这是你打的兔子?娜希娅,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猎人了。”
随即,她脸上又露出担忧的表情:“不过,最近荒原上越来越危险了,你总是到那里去,会不会不太好?我很担心你。”
宋为妍假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低落的语气说:“可是除了打猎,我也不会别的,最近都没法给伯劳买生肉了。再说了,我住在你们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柯伊芙琳闻言,不由得看了一眼一旁的小无色鸟。
小家伙最近长得越来越快了,饭量剧增。宋为妍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要带它去荒原上打猎,今天带回来的那几只兔子,其实也算是顺手。
宋为妍发现,无色鸟的尾羽正在逐渐长齐,智商好像也提高了不少,比如说,它最近能听懂她说的“要是再在屋子里乱排泄,就把它丢出去”这句话了。也许再过不久,它就能顺利完成第一次展翅,真正学会飞行了。
而且,在这对姐弟面前,无色鸟倒是很懂得装乖巧,但是骨子里猛禽的气息,还是让普通人无端感到畏惧。
柯伊芙琳就有些莫名地害怕它,不敢与它太过亲近。
柯利福一开始也问过关于伯劳的事,宋为妍只推说自己是在野外捡到它的——这句四舍五入其实是大实话——因此她也不知道,伯劳是什么种类的鸟。
“或许你可以想办法,找找别的活计?”柯利福灵机一动,“不如就加入我们城卫队吧,预备候选队员每个月有五个半银币可以领呢,以你打猎的本事,成为预备战士,说不定正合适。”
柯伊芙琳却不太赞同自己弟弟的想法:“城卫队不招外来人的。”
她转而问起:“你之前不是说,想找失散的亲人吗?有消息吗?”
宋为妍面不改色地扯了点小谎:“没有。也许他们都不在了。”
第二句倒也不全是谎言。
宋为妍落寞的语气真实了几分:“我想,我还是只能继续打猎了。”
柯伊芙琳一想起暗藏着无数未知危险的野外荒原,再看看面前看上去和她一样柔弱无依的少女,心里的担忧怎么也止不住。
突然,她也像自己的弟弟一样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公爵家吧?原先负责照料玫瑰花园的简最近快临盆了,那里的花园正需要一个帮工。你和我一起去,就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妹。”
柯伊芙琳说的公爵,正是女公爵金百莉。
作为已经在公爵家中当了好几年帮佣的人,柯伊芙琳是个知根知底的熟面孔,有了她的引荐,宋为妍进入公爵的府邸,瞬间就变得不那么可疑了。
“那真是太好了。多谢你,柯伊芙琳。”宋为妍扬起“惊喜”的笑容。
风雾之城连着下了三天的绵绵细雨,宋为妍从花篮里拿出一支还沾着雨水的玫瑰,小心地用剪刀修剪上面的尖刺,剪完之后,才将它插在花瓶里,并且不忘调整了下角度。
刚插好的花瓶里,含苞待放的玫瑰与盛放的玫瑰互相映衬,各有层次,花瓣上沾着的雨滴更加显得鲜花娇嫩欲滴,惹人怜爱。
刚进屋的女公爵一眼就看见了这刚完成的插花。
“这是你做的?”金百莉的目光中流露出欣赏。
宋为妍恭谨地低着头,双手交叠在身前:“是的,公爵大人。”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代替简的帮工?我记得你,你是柯伊芙琳的表妹?”金百莉又问道,态度看上去很和善。
宋为妍却没敢掉以轻心,头更低了一些,声音也适当地紧张起来:“是的,我叫娜希娅,公爵大人。”
金百莉笑起来:“不必紧张,你的花插得很好。正好,下午我要再出门一趟,去拜访一位客人,你就随我去吧。这位客人最喜欢玫瑰,就由你来准备吧。”
“是。”宋为妍低着头回答。
女公爵的马车在一处僻静的宅邸前停下。
宋为妍一只手撑着伞,往马车的方向倾斜着,另一只手掌心朝下,平伸出去。
缀着流苏的帘子被撩开,金百莉提起裙角,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宋为妍这才提起放在一边的花篮,跟上她的脚步。
最近几天,金百莉频繁造访这座宅邸的主人。
宋为妍一进去,就发现这座宅邸果然暗藏玄机,一路上走过的门廊和墙上的装饰画里,看似平平无奇,却充满了魔法的气息,其中还有隐藏的魔法阵和各种符文。
金百莉造访的这位客人,恐怕是个货真价实的魔法师,而且实力水平不低。
幸好之前没有贸然让乌鸦飞进这里来打探消息,宋为妍垂着眼想。
将花篮里的玫瑰拿出来,一一插入花瓶时,宋为妍趁机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地上铺着柔软的针织长毛地毯,色泽鲜艳,花纹繁复,壁炉里生着火,木材燃烧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家具看上去都是古董,其中一堵墙上,安了一整面的书架,放满了各色书籍,靠近壁炉的地方有一张躺椅,上面铺着柔软的毯子,还有一本摊开的书,躺椅旁边是一张小茶几,上面有个圆圆的咖啡杯印,看着就像是房子的主人最常待的地方。
“今天的玫瑰特别漂亮。”一个听上去阅历颇为丰富的声音说道。
宋为妍转过身去,看见一个穿着白色针织长裙、围着紫色流苏披肩的老年女性走过来。
说是老年,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眼前这位贵妇人似的人物,除了一头近乎雪白的发丝之外,容颜和目光都算不上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