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上阳宫阙春秋词> 第十四章 烽烟狼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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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烽烟狼突(4)(1 / 2)

全盛二十四年,新春,因为去年的变故和正在进行的南罗战事,显得非常不同。皇帝在年前腊月二十六日一般要“封玺”,因打仗而取消,连除夕夜也收到南境驿使送来的两份军报,到正月初一日清晨,还在离宫的御门听政,以致一些迎新春的仪式也取消了。

尽管大病后的皇帝精神仍不济,还在腊月二十九日开笔濡染翰墨,先用朱笔再用墨笔书字,写吉祥贺语赠送宗亲、臣工、又让驿使带去三张送给在前线的陈询,以示鼓励和嘉勉。

皇帝刻意在这个时候用这个方式祈求一岁政通人和,风调雨顺,反而闹得人心惶惶,尤其联想到去年废太子、倒门阀,惨状犹存,余痛还在,而龙体欠安的皇帝又这样认真完成了几件不寻常的事,难免不使人有不详之感。

因在新年,谁也不敢在大众下放阙词,多数人只在私底下窃窃私语,如此越鬼鬼祟祟越让人觉得神秘不定。

到正月初五日黄昏时分,人们才发现今年初春的夜晚和冬岁一样来得早,整个越州离宫一到酉时就四处暮色深沉,星月晕染,晦暗不明,许多人看着这个天气,也减少很多新桃换旧符、碧井沉冻酒的迎新或游乐兴致。

至正月十二日,卯末,雪销融土,淡云姗姗,月华如水,星辰闪耀。

在离宫附近中书令暂居的馆所,顾桡不请来访,恰逢章青砚从越州水陆转运使府邸回来,与顾桡一前一后踏入馆门,发现顾桡大方上前行礼唤了声“叔父大人”。

但见章青砚容颜清秀,含笑而持沉,身着月白曳地裙衫,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 。顾桡站在原地一愣,等到走进馆驿中堂,还拈须看着章青砚的背影一会儿,才对章令潜道:“相公,许久不见侄女儿,没想到出落得越发好了,刚才真差点没认出来。”

提到爱女,章令潜不由微笑:“她一个女孩家平素也很少出门,偶然被人瞧见都说她变化大。上次犬子青均回京,也说女大十八变。”

顾桡知道章令潜向来喜欢带女儿出席皇家宴会,这时听他这样说,也不好多言,只有意无意地道:“不是属下奉承相公,侄女儿的样貌可是贵人的命。”

章令潜心底舒坦,却转头看住他问:“哦——此话怎讲?”

“侄女儿的容颜装束看似素淡无奇,与其他贵家女子不能比拟,初见时却是天然去雕饰,再见时俨然秀色掩今古,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脱尘之仙。”

“哈哈,顾尚书之言,让老夫甚感意外。自古对女子的评论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1),这才是男人最喜爱的模样,小女不求雍容,只喜自在,没想到在顾尚书眼里别有意蕴。”

“正是这种不求灿如春华,却皎如秋月,不若俏丽三春之桃,却清素似九秋之菊的姿态,才是时下公卿王侯最最喜爱的。听闻当今嫔妃中有几位有此等样貌,且得陛下喜爱,反而是那些求奢华驭雍容者只能嫁入一般官侯家,如尘缘一粟不值一提。”

想了想,顾桡又问:“陛下要为几位成年皇子择妃,姜丽妃正在主持相关事宜,侄女儿的庚帖可否也被宫里要了去?”

“早被宫里去。当时三位皇子刚行了弱冠礼,礼部就派人来要庚帖,老夫也不能不给。”章令潜仍轻描淡写样。

顾桡点点头:“侄女儿这相貌人品,不嫁入皇家实在可惜。如今既入了皇家的眼,日后无论如何都是皇家人。”

章令潜仍装无所谓,“儿女婚姻顺从天意吧。”又问顾桡来有何事。

顾桡这才就今日早晨皇帝突然召群臣驿亭议事、他当庭与袁辅政对质发生争吵。

“属下性子急了些,只顾想着户部近年来的账目不清,全是那几位依附袁党管库藏、军饷的郎中故意捣乱,还有一位管田赋的侍郎不顾律法几番转手,将黔州的一处原本属于边军开垦的田地私赠与袁辅政,就气得暴跳如雷,欲一吐为快,全然忘记属下是相公一手提携,在御前、臣工面前要恪守本分,尽显平和。今日忍不住与门下侍中争执,实在有辱相国门庭。此为属下之过,属下愿领相公责罚。”

“你主管户部,居尚书要职,为朝廷重臣,事关职责,当庭质问袁辅政,也是为了日后被人查问时,好有话应对。不必向老夫道歉,老夫也无责罚之意。”

“属下是相公一手提拔,岂是忘恩负义之辈。属下当庭发难袁辅政,也为相公不平,更是为朝廷的未来担忧。”

“从袁相入中枢以来,是常与老夫起矛盾。但人的性情各异,谁又没个脾气。实话说,当时老夫对顾尚书的言行表示认可,有些话老夫不便说,顾尚书恰好居此职,在朝廷用钱之际追问糊涂账目,是尽的本分。”

早出发越州前,顾桡向章令潜提过派往巨渡郡的将士光每日需要的粮食近三千担,此次骑兵人数过半,战马主食依然是粮食,另辅之以大量草料,因此喂养战马的消耗也近三千担,加上南罗地形险峻,瘴气重生,后来传言南罗军队出没诡异,鄣军辎重装备马匹损耗严重供给不全。都说军马未动,粮草先行,更何况现在军马已出动数月,巨渡郡山多地少,粮产自然少,大部分粮草从中原运送而去,且全靠民夫运粮和运送作战物资,户部天天计算粮草,袁辅政却想方设法从中捞取好处,既不劝皇帝速战速决,也不建议皇帝退兵,其心真不堪至极。

于此,顾桡仍非常气愤,只咬牙切齿道:“相公位列三公之首,难道就没有法子警告一下袁党?他们积极要求出兵可不单纯为了攻打南罗啊,袁党好敛财也不是属下一人知道的。单从户部的账目上看,筹备南罗战事已花费数百万钱银,现在一开战更是无底洞。朝廷出此奸臣,要将好好的一场稳胜的仗打得国库空虚不成?还拖延这样久,士气还会再有么?陛下明明想给南罗人教训,为何由着袁辅政谄媚惑主,或是真为了争国本,置利害于不顾。”

“别说你我,方才驿亭议事你也见识了,连崔国公的话陛下都不愿听,老夫如何劝得动陛下。老夫提醒你,陛下说朝廷有的是钱粮,此次战事花点不足为患,下次你千万不要对陛下说钱银紧张,这些年来陛下以为国力鼎盛,百姓安居乐业,刚刚又将以前皇甫氏、贺氏掌控的盐铁铜收归皇权,陛下引以为傲,见不得臣子泼冷水,如若说些不中听的话,会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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