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都会关注这个明星的消息。看他的粉丝一个月内增长了200万,又看他收获了很多的商务合作,一开始还只是品牌挚友,后来逐渐担任了国民品牌的代言人。看他随着一部又一部新剧的热播,逐渐站稳脚跟,成为商业价值和实力口碑兼具的真顶流。
“可是故事不能这样一帆风顺呐。就在她喜欢他的第三年,那个明星塌房了。就是那种被全网抵制、被无数恶评缠身的塌房,是那种没有转圜余地的塌房。具体来说,就是这个明星在片场被拍到跟一个女演员推推搡搡的进入了厕所,然后女演员在微博上指责他对自己实施了侵犯。”
林壑静的脸上闪现过一丝震惊。许梦然通过余光,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一幕。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继续讲述。
“可以想象,这样的负面消息对于一个顶流的影响是毁灭性的。他并没有出来否认。粉丝太焦急了,但最后等来的却是他的退圈声明。
“粉丝非常伤心。她最伤心的点不是自己的真心错付,她最伤心的是退圈之后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从此一搜索他的名字,随之而来的不再是掌声和赞美,而是无尽的谩骂与指责。”
“她会对他感到失望嘛?”林壑静问。
“她没有。粉丝宁愿相信,自己的偶像是被冤枉的。那样的话,至少之前的所有灿烂美好,还都能封存留住。”
“后来呢?后来他们再见了嘛?”林壑静的语气很沉重。
“在故事里他们当然再见了。”
“在故事里?”
“当然了,我在给你讲故事啊。偶像退圈后,粉丝在悲伤中睡着了。她甚至有点害怕去面对没有她偶像陪伴和支撑的未来生活。然后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重生了。
“重生之后她就励精图治,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去逐梦娱乐圈。没想到还很成功。她不仅混进了娱乐圈,还认识了他的偶像。然后她发现……
“她发现自己的偶像不是照骗,他甚至比那张照片里的样子还要迷人。”
许梦然停住了。她和林壑静的造型师同时爆发出了一长串笑声。笑声难以抑制,两个造型师都停下来手头的工作,专心致志地捧腹大笑,足足笑了几分钟,笑声才渐渐平息。过了良久,林壑静突然开口,“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这一刻,林壑静毫无保留地全盘相信了。他相信许梦然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就是故事里的那个粉丝,而他就是她喜欢的那个人。
重生的说法太过于惊世骇俗,原本林壑静是肯定不会相信的。但是他回想起三年前的某一天,突然有一个说话风格有点格格不入的账号出现在他的微博下面,对他说,拍戏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安全。
他想到那天在车上,许梦然信誓旦旦地说,“你以后会火的。”
他想到“我是谢容淮的狗”在私信里反复提到的不能跟任何人提起的“那些事”,那些令她痛彻心扉、发誓要极力阻止的那些事。
所有的“证据”在他脑海里反复浮现,他不需要再做辨别,就立刻相信了。原来,你真的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两位造型师笑完之后,忽然发现坐着的两个演员,表情都非常凝重。
“你,故事里的女主角,她还快乐嘛?”林壑静问。
“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再快乐了。还好,她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相信,不论她喜欢的那个人值不值得,她的这份心意一定会拥有一个最好的结果。”
“不,那个人是值得的。”
林壑静做好造型之后,率先下楼去了,他需要赶紧赶赴拍摄现场。半小时后许梦然的妆造也成了,她本来是要去另一个地方拍戏的,然而车开到半路,她突然叫司机停下,指了反方向的一条路。
“你要去哪儿啊,会迟到的。”蔡蓉蓉有些着急。
“不会迟到的,还有一个小时。不管怎么样,这个地方我要去。”许梦然坚定地说。
达到地点后,许梦然一下车,就看到了人群中央已经换好一袭白衣的林壑静。他站在那里,远远的一个身影,时隔六年的羁绊忽然就理清了脉络,一切纠结仿佛都轻易解开。
就像光阴回到了原点。人生只如初见。
造型老师正在为林壑静最后调试装扮。那顶白纱帷帽已经戴在了林壑静的头上,造型师扭转着帽子的角度,又整理白纱和头发。许梦然跑向了他。
现场围着一些群演,许梦然也不知道,那些拍摄路透的人这次会不会来。她不顾一切地穿过人群,跑到林壑静的面前。林壑静看到她的出现,满脸都是诧异,目光却是温柔而坚定的。
“我来。”许梦然说。然后她接替了造型师的位置,轻轻整理着柔软的轻纱。
“这样,在这样。”许梦然的记忆忽然之前变得如此清晰。那张初见时惊鸿一瞥的照片,此刻清晰地浮现在她的眼前。那是一张惊艳了她整个青春年华的照片,从此甘愿做之前的自己所鄙夷的“脑残粉”,从此眼里再容不下别的人。
许梦然将林壑静面前的帷帽轻轻撩起,露出了对方的多半张脸。那张俊美的脸,有着雕刻一般的鼻梁,勾画出来的朱唇,清晰流畅的下颚线堪称完美。他的目光不似当年那般冷冽,他看向许梦然的时候,眼中是噙着笑的。但那股光风霁月的气韵分毫不差。
“就是这样。”许梦然说。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来,飞快地冲着林壑静拍了一张。然后她又贴得林壑静更近了些,并且把声音压到只有彼此能听见的程度,“就是这样。你快去吧。你会上热搜的。”
“嗯。”林壑静轻声回应,“你好好拍戏,别迟到了。”
“好。”
这天许梦然拍戏的间隙一直在刷手机。她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林壑静生日直播后的第二天,她也是这样不断地刷新微博,看那条粉丝投稿出现了没有。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条投稿迟迟没有发出来,所以许梦然自己写了一篇。
这一回她等的是路透照片的热搜。她担心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所以早上她用手机拍了一张,万一真的没有,她就自己发上去。
下午拍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