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被发现，江余就只能等着被送进审讯室，百般拷问下吐露出真相。
“能得到最高层消息的人，现在只有我，我在池昭身边工作。”
江余说得没错，作为池昭的秘书，整理会议资料确实是个较为稳定的信息来源。
贺迟手一抖，刚送到嘴边的亲亲肠落入碗中，溅起一片汤汁，“大姐，我也担心你。别被池昭发现了，那个女魔头太痛恨背叛。”
“现在只是看时机套点话。”江余没有为自己辩解，她默认了在做一件背叛的事，“而且，我什么时候是清白的人了？”
餐桌上顿时沉默了。
这一桌上四个人的真实身份，就是那段文字里的天启四骑士。
天启四骑士，瘟疫、战争、饥荒和死亡。
不过他们不是来降下天灾的，而是达成合作关系后，利用自己的异能与恶战斗，让这片大地维持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
说来奇怪，天启四骑士，全是一些苦大仇深的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对江余开始了催眠工作。”钟毓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贺迟碗旁边的汤汁，“如果她真的被审问，我已经让她被催眠时的潜意识里失去天启四骑士的概念，暂时还暴露不了。”
审讯室有安排心理催眠师，钟毓为了预防江余在审问中被催眠，已经先一步行动起来。
江余点点头，确认了钟毓的话。
萧闻执有些不舍得，他不舍得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人那么拼命。
钟毓作为医生看得很透彻，她提醒萧闻执，“我们各自都有苦衷，就不要相互投来同情了。天启的骑士，不需要同情和怜悯。”
“我知道了，是我的失误。”
贺迟扫了一圈其他三人，光讨论不吃饭，于是转起灵活的大脑思考，“怎么这么悲伤呀……讲点开心的，江余你前男友最近有没有吃瘪？”
听到他在拱火，性格温和的萧闻执突然啧了一声。
贺迟这个没脑子的，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前男友这个词，真的不适合当作新话题。
“没事。”江余将一只手搭在萧闻执肩上，示意不用在乎，“说到罗岫，我今天被容淼紧急喊过去疏导他。”
贺迟显然是被这个重量级的消息震撼到了，“真的假的？！”
“真的。”
“要不是我比他低两个S，我就要给他两拳了！”
贺迟扬了扬自己的拳头，故意颤抖起来，表现出自己似乎很强的样子。
“你和我一样是个S，在他面前就别折腾了。”
江余说出来的话像是一桶冷水，把贺迟从头到脚浇了个遍。
贺迟，光荣成为天启四骑士的团欺。
低头继续委屈巴巴吃饭，他小声地狡辩，“我没实力就算了，耍耍嘴皮子总可以吧。”
“所以你会和罗岫复合吗？”钟毓抬头问道，她的问题总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想到今天强吻罗岫，江余的内心像一潭死水，“无所谓，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天启的事情和他的感情相比，重要太多。”
“这是大事！江余一定要找到真心爱他的好男人！”贺迟慷慨激昂地说完，嗦了一大口麻辣烫里的方便面。
如果只看贺迟自带的搞笑男属性，江余都有把他踢出这个家的冲动。
揣摩着这三流电视剧里的台词，她转头问萧闻执，“他肥皂剧看多了？”
“可能是吧。”萧闻执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凑近江余小声嘱咐，“哨兵向导的爱情，某种意义上基于匹配度，无法像正常人的爱情那样。但我希望如果你和罗岫复合，他会对你好点。”
江余点头道：“谢谢，我没事的。”
吃完饭后，萧闻执收了碗筷开始洗碗，贺迟则依然在刷手机。
忙碌完，他们俩也不多打扰，简单告别后便离开。
关上门，钟毓看了一眼厨房里显示的时间，九点多了。
她催促同样在刷手机的江余，“你也早点休息吧，秘书的工作挺累的。”
钟毓虽然经常这么说，她自己却经常忙到深夜。
江余不会多管钟毓的个人生活。
本来两人就是合作关系，江余能够被接受并住在钟毓家，她已经比较感激了。
“嗯，提前晚安。”
回到自己的卧室，江余挂好自己放在衣架上的制服。
在原本标着衣服品牌的地方，会印上哨向的名字来辨认制服的主人。
江余抹平了那个名字——江泫。
这是江余姐姐的制服，或者说，这是江泫的遗物。
九年前她的姐姐踏上那架直升机后，再也没有回来、无法回来。
江余也在那时候，失去了唯一真正爱她的人。
这个噩耗对江家来说打击巨大。
江家一共三个孩子。江泫身为天才长女哨兵，不到二十岁，生命便迎来谢幕之时。
紧接着，天启四骑士的瘟疫诞生了。
悄无声息，无法被任何人发现。
这才是那段文字的开始，天启四骑士的开始，始于江余。
打理好制服的边边角角，她的精神体垂耳兔突然跳了出来。
“你也想姐姐了吗？”
江余伸出手，垂耳兔一蹬地蹦进她怀里。
精神体不能说话，小家伙只能嗅嗅江余表示肯定。
“今天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江余摸了摸垂耳兔的耳朵，安慰道，“如果非必要，我不会让你面对虫族的。”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即使纯净无暇的白兔被恶意沾染后，也会变得狰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