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班地进行着,众人都沉浸在这样的美好里,那一点点小小的插曲,再没人议起。看着他二人同拜天地,我的心下也慢慢畅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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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子夜,宾客们渐渐散去。登上马车,“状元府”中的繁华依旧,却已被落在了另一处,繁华不能带走,不能余生相伴,若是虚无,不如就让它如烟般散去,否则附身累赘。
车里,棠少与我相对无言。气息安静得让人揪心,我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只听见车轮箍压过石板路面隆隆之声,一下下敲击着心房。
“他心里还有你。”棠少忽然说话,倒让已经习惯极度安静的我一惊,抬眸看他,昏暗的光照不清他的面容,但那种隐隐的颓然却感染了我。
“你误会了……”我喃喃地说。
他蓦然抬头,“霜儿,他看你的眼神我能懂,我也是男子,这瞒不过我的。”
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过去,物非人非。棠少为我做了那么多,难道我连信任都给不了他吗?至少,我不愿看见他受伤,我想陪在他身边,我要珍惜现在我所拥有的。
我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只想和你共赴余生,无论将来怎么样,会发生什么,我都有信心去面对,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好吗?”
他沉默许久,一声微叹,揽过我的肩将我搂在怀里,脸颊轻轻蹭着我的发,轻声说:“我有时真的害怕是自己在做梦,一个大的声响都会惊醒这美梦,梦醒了,一切都没了。”
我听了心下怅然,其实这两个月里,我又何尝不觉得像是活在梦境中一般,跌跌荡荡。只能更紧地握着他的手,让彼此放心。
“女子希望拥有的东西,我都无法给你,我不确定留你在身边究竟是对是错,这样到底是保护你,还是在耽误你……”
“别说了,”我打断他,“我说过我不在乎名分、婚筵、地位,这些名声我从小就没有奢望过。我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只愿如卓文君所云‘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就足够了。”
他诚然的目光盈盈望着我,“好,白首不相离!我不会像司马相如一样,在得到后竟负妻意。”
但愿吧,但愿一切如我们所愿。
棠少,我很愿意与你坦诚相待,但在对他这件事,容许我,有一点点回避好吗,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如裁断丝缕那般容易,说断就断。虽然我心里是你,但他的离开留下了影子,等他走得远了,太阳升得高了,影子自然就消失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