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全非的那张脸。
他嘴角上扬的弧度,终于彻底摧毁了a chord最后一丝理智。
A chord伸手按上脩已经冰冷的出现了尸斑的身体,拼命地摇晃着他。
“十年了!我以为你早就忘记了!你为什么还记得!你为什么还要记得啊!!!”
阿恒起身阻止,却因长久跪着腿部血液流通不畅而双腿发软,一时间竟阻止不及,他的头一阵眩晕。
“a chord哥哥……你别这样……”
他语言阻止着他。
a chord却突然停止了动作,而后抱着脩的身体放声大哭了起来。
在他的生命逝去之后。
他终于不会再因为天雷的原因,碰触不到他了。
纵然那已是一具已经僵硬了冷若寒冰的尸体。
阿恒深呼吸着,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眼底还是泛起了一层水雾。
“我们从小相识,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可我不是你唯一的兄弟,甚至或许也不是你最好的那个兄弟……你知不知道这十年,从叶赫那拉家的动荡,到末日之战,再到魔尊降世,铁时空一度覆灭的危机中,我从不曾真的害怕过……因为,在我还很baichi,什么都不懂又敏感自卑的时候,你就一直在我身边啊。
在那些人骂我是没有爹娘教养的feiwu的时候,在他们骂我骗吃骗喝的时候,在他们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能进白道,嘲笑我异想天开的时候,是你一直默默地关心我,用自己的方式鼓励我,相信我,教导我,带着我,一路走向我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世界。你在乎那么多人,可是对我而言,你是我最在乎的人啊……不会有比你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了。
可是为什么你就忘不了银时空的一切呢?我们铁时空不好吗?是我们做兄弟的对你不够好,还是白道的小姐姐们她们不美?为什么啊……你走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们会不会难过吗?”
Achord嘶吼着,终究因为喉咙刀凿火烧般的烧灼,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的泪滚烫,一滴滴地溅落在修那冰凉的身体上。
他真的不懂为什么修就是忘不掉银时空的一切。
他早该猜到的。
从修破釜沉舟清除白道大家族的蛀虫开始,从他离开白道开始,从他收养阿恒开始。
他早就猜到了自己早亡的结局。
不,他也许是故意的。
不然他怎么会放任自己身上的天雷流窜。
不然他怎么会……从来没有真正重新开始过呢?
阿恒静静地看着achord抱着脩的尸身崩溃大哭的模样,在周围的呼延觉罗家的族人错愕的想要上去阻止他的行为之际,抬起手,让那几个人退下。
他们紧蹙眉头,看着外面已经有来吊唁的人,想要开口劝说阿恒。
但这个自从七年间被过继过来就总是笑眯眯性格极好的继承人,第一次用冷得让人浑身发抖的眼神望着他们,令他们胆战心惊。
被他眼神扫到的呼延觉罗家的族人再也不敢说什么。
天地之中。
再无其他声音。
唯有哭声不断回荡。
……
(3)
灸舞其实比achord更早一步收到消息。
彼时的他刚刚和叶赫那拉家签署完止战协议,并且绞尽脑汁终于和麻瓜界的首领达成了互不侵犯的协约,当所有的细节商讨完毕,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疼到炸裂了。
收到阿恒给他的传音入密时,他正心情很好地在吃着一块草莓干。
【我哥,走了。】
简单四字。
灸舞一开始甚至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没心没肺的甚至还调侃阿恒。
【脩他能走到哪里去啊,难不成是终于想通了,知道我们白道这几年日子过得有多辛苦,准备回来帮忙了。】
【不是的,盟主……我哥他……他……】
对面的少年的声音突然哽咽。
而后再也说不下去了。
灸舞听到了他在哭。
灸舞的大脑中有一根弦,突然就断了。
他扔下了手中所有的事物,飞奔到呼延觉罗家的时候,呼延觉罗没有任何缟素的痕迹。
阳光明媚。
云层舒卷。
每一根枝桠,每一朵花上氤氲着的温暖的阳光,就像是安稳时光中于缕缕光柱中缓慢流动的金砂,一切都显得那么温柔而又宁静。
没有雨也没有雪。
一点也不像偶像剧男主角要狗带的样子嘛。
灸舞这样想着。
告诉自己,阿恒居然也学坏了。
还会欺骗他了。
他要扣他工资,扣他年终奖和假期,让他没时间去和他的小女朋友约会,让他知道得罪直属上司的代价。
当他踏进呼延觉罗家本家时,看到那些朝着他恭敬行礼,脸上半分哀伤都没有的呼延觉罗家族人仆人之时,他更是坚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连要扣阿恒多少奖金和时间都已经想好了。
直到他走到那个房间门口。
闻到了,那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灸舞嘴角的弧度凝固了,他的唇线渐渐恢复成了一条直线,而后紧抿。
还学不会完美控制情绪的家族继承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个单薄的背影趴在桌子上。
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灸舞沉默地走进那个房间。
踏着……他已然凝固的血。
走到了脩的面前。
他闭着眼。
睫毛浓卷。
被压着的是天雷之伤的半张脸。
裸露在外的那半张脸还能看。
只是因为这些年整个时空久不见光,他的肤色格外白皙,像是没有血色般。
若是……忽视他嘴角已经在那本压着的本子上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