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系在太师身上了。”
陆禾反问:“天地之大,何处不能容身?还是说外面有什么龙潭虎穴等着我?”
双琴暗暗失悔,不妨又让她探了些消息去,她笑意微收,夹起一块肉放到陆禾碗里:“吃饭吧。”
陆禾当即闭上了嘴,可她却忍不住回想起双琴的话。顺着郑言,或许能得到机会见到乳娘,她很想,问一问乳娘当年的事。
可惜自这次之后,郑言却久久的没有再见她。
奴隶院里的女奴都轮值了两个来回,双琴都没有把她再叫到郑言跟前去伺候。
陆禾有些焦急,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她不知道太师府外的任何消息,也没有见到乳娘。每日里,她只是干一些洒扫活计,这些活计并不累,可却因为冬天来了,陆禾穿着麻衣有些受不住冻。
她想,郑言是还在为上一次吃饭时的事生气呢?还是已经把她忘诸脑后了?
仔细想想,她对郑言来说,又能算什么?一个有过一夜肌肤之亲的女子?抑或仅仅只是养着她娘亲血脉的躯壳?
想来想去也想不大明白,陆禾决定想办法让郑言来见她。
初冬的夜里,她在院子里站了一晚,第二天便起不了身了。
郑言唯一在意的是她的命,那她掐住这条命脉,便能见到他了。
可陆禾的运气不好,双琴因为采办的事出府了,要好几天才回来,奴隶院里的女奴没有一个敢在伺候郑言的时候多说一句话。
下人院里只有一个梅老妇,有女奴把陆禾生病的事告诉了梅老妇,梅老妇过来瞧了一眼,尖酸道:“这种体弱多病的小姐身子,三不五时都是要病一病的,上次开的药还剩了一些,把那些熬了喂给她吧。”
陆禾也不晓得上次剩的药还有什么,被端到她面前的碗里盛着浅褐色的液体,还有积沉在碗底的渣子。
每日一碗的喝下去,却怎么也不见好。
不比前头求死的时候了,陆禾这会儿想生,她还有许多疑问未解,不愿就这么死去。
白日里奴隶院里没有人,陆禾连碗水都得不到喝,她挣扎着从床上下去,可刚站起就软倒在地上。
院子里有水缸,陆禾挣扎着爬过去,用手掬水出来沾湿干涸的双唇。
手指每一根关节都被冻硬了,肚子里也一阵生疼,陆禾哆嗦着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她想起了自己上辈子,也是在空无一人的祥鸾阁死去。
陆禾忽然想起刚重生的那几日,自己视死如归的劲头,也不知怎的那时竟那样刚硬,今天她倒变得软弱不堪了。
想想也是,人一旦对世上之事有所求,便会开始惧死。
可这会儿奴隶院的女奴都出去干活了,竟无一人可救她。
眼前白光闪烁,陆禾快撑不下去时,忽闻轻快的脚步靠近,又闻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你这老婆子实在聒噪,我就给她送个茶叶,你倒说了一箩筐的话!我可是朗氏未来家主,凭你们太师跟我们朗氏的关系,我想在太师府看个奴隶有什么不成的……”
模糊的视线中陆禾看到一截熠熠生辉的月白菱纹锦。
“你别在这里啰嗦了,我自有……陆禾!”
她被来人扶起来,温暖的怀抱迅速让她放松下来,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幼时的娘亲。娘亲孱弱,可她将幼小的陆禾抱在怀里,让陆禾犹如置身太阳的包裹中。
“娘……”陆禾神智不清的叫着来人。
“喂!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女人!”朗清有些错愕。
怀中女子瘦弱不堪,一股冷香扑鼻,朗清回头看向梅老妇:“她病了,你们怎么都不照顾她?”
梅老妇急忙撇清:“阿唷!跟我可不相干,太师说她是奴隶的,谁会去照顾一个奴隶啊!”
朗清皱起眉,只道:“那你可真不如双琴聪慧,仔细回头吃罚!”
这老婆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郑言对她态度如此特殊,可不是一般女奴能比的。
“我不想死……”陆禾紧紧抓住朗清的衣襟,虚弱的哀求这一句,便失去了意识。
朗清当即便把她抱起,准备出去找大夫。
梅老妇急急拉住他:“不行啊,太师大人下了死令,不许她出府的!”
朗清甩开她:“有什么后果自有我承担!无需你置喙!”